“想我的時候,就吃一顆糖吧,”蘇遙雪從農貿商城買了一箱巧克力,擺在了他的身邊,“這種糖叫做巧克力,聽說吃了它會讓人有幸福感。一箱的巧克力,應該夠你吃到回來的那天了。”

“唔,你進京勤王,也不知多久才回來,還得準備些其他的東西,讓我想想看,”蘇遙雪聚精會神地開始在農貿商城裏翻了起來,“冷吃兔、餅幹、薯片……這些零食留著給你在行軍路上打發時間。”

不知不覺,屋頂便裝不下了。

不停地有零食從上麵滾下來,暗衛們就手忙腳亂地在下麵接。

這些暗衛都是牧九淵清過一遍的暗衛了,他們經受住了“吐真劑”東莨菪堿的考驗,一個個忠誠度極高。

不會將蘇遙雪的非常之處說出去。

牧九淵看著一堆東西從屋頂滾落,心底又暖又熱,他凝望著聚精會神的蘇遙雪,舍不得放開牽著她的手,恨不得此夜更長,長到地老天荒。

可哪怕他再怎麼祈禱,天也會有亮的那一刻。

蘇遙雪和他望著地平線上的日出,手越牽越緊了。

“這是我這輩子看過的最醜的日出……”蘇遙雪忍不住低聲嘟噥道,“真想把它一拳再打下去……”

牧九淵笑了。

他又何嚐舍得走?

“下去用早膳吧?”他問道。

“不,我想再陪你一會兒。”蘇遙雪依依不舍地說道。

辰時,明一站在院子裏,望著屋頂上的二人問道:“主子,咱們該出發了。”

“再等等。”牧九淵氣息驟冷。

午時,明一又站在了院子裏,喊了一聲:“主子,咱們該出發了。”

“再等等。”

申時,明一又站在了院子裏:“主子,咱們真的該出發了。”

“再等等。”

……

兩人坐在屋頂打著遮陽傘,其實超傻。

可是墜入愛河了,不管做什麼傻事都覺得很甜。

於是,就這麼拖到了戌時,天快黑了,真的拖不下去了。

蘇遙雪戀戀不舍地將他送到了門外,鬆手的時候,兩個人都覺得很難,明明內心的掙紮很激烈,可身體就是誠實地鬆不開手。

最後,也不知是誰先鬆開了一根手指。

那一刻,兩人隻覺得失去了一個世界,心底的失落難以言說。

終於,她艱難地目送著他上了馬車,他靠著車窗邊一直回頭看,素來清冷若寒冰的他,將此生所有的柔情,都給了她一個人。

直到再也看不見她了,他才悵然若失地放下了車簾,她在黑夜裏,黑夜已來臨,他隻覺得心裏空落落地,好似人生又墜入了曾經的永夜一般。

隻剩煎熬。

隻不過,現在的煎熬裏,有一箱幸福的糖陪伴著他。

他伸手拿了一塊巧克力,剝開了糖紙,感受著巧克力苦中帶甜的滋味,思念成河。

這一夜,他想她想得睡不著。

不知何時睡了過去,夢裏又滿是她的身影,於是,一覺醒來,唇邊帶笑。

窗外,已是日照山川。

一切都美得那麼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