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了她幾聲,沒反應。搖了搖她幾下,也沒反應。
方媛有點束手無策,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動作再大點叫醒徐招娣。
顯然,那個噩夢緊緊糾纏著她,不等噩夢結束她是不會自然醒的。
“沒用的,你等她自己醒來吧。”蘇雅冷漠的聲音飄了過來。
蘇雅她什麼時候醒的?自己怎麼全然不知道?聽她的語氣,她似乎知道徐招娣在做噩夢,可她怎麼知道徐招娣的情形?
方媛轉眼掃過秦妍屏與陶冰兒,兩人的處境與徐招娣大同小異,幾乎可以肯定都在緊張地做噩夢。
“她們,怎麼了?”方媛問了一句,並沒有期待蘇雅能回答。
“在做噩夢。”蘇雅意外地回答了她,還加了一句,“和你一樣。”
“和我一樣?”
這次,蘇雅沒有回答她,默認了。
蘇雅怎麼知道自己也在做噩夢?方媛突然對這個如謎一般的女孩感到一絲恐懼。
方媛把門窗都打開,晨風清涼,在臥室裏產生對流,令臥室清爽許多。窗外的角落裏,一些不知名的野草掙紮著從石縫裏脫穎而出,在金黃色的陽光下驕傲地展露它那細長纖弱的嫩綠光彩,興奮而自豪。
十五分鍾後,441女生寢室裏做著噩夢的三位女生陸續醒來,醒來時都尖叫一聲,聲音如女高音般尖銳,似乎要刺破方媛的耳膜。一聲連一聲地尖叫,第一聲尖叫時其他寢室裏還有人不滿發牢騷,但很快就沒有聲音,似乎是被室友捂住了嘴,女生宿舍裏不時出現短暫的死寂。也許,那些不滿的人最終明白了,刺耳的尖叫聲來自441女生寢室,南江醫學院裏最邪門也最可怕的441女生寢室,誰也不想招惹她們。
441女生寢室大門緊閉,無人進出,誰也不知道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麼。其實,就連441女生寢室的五位女生,也隻知道她們每人都做了一個噩夢而已。除此之外,她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同時做噩夢,理論上,出現這種場景的概率太低了,低得可以忽略不計。
沉靜了五分鍾,方媛問:“你們為什麼尖叫?”
“我做了可怕的夢。”徐招娣低沉的聲音。
“我也是。”秦妍屏喘熄未定的聲音。
“我也做了恐怖的噩夢。”陶冰兒心有餘悸的聲音。
果然,一切如蘇雅所料。
方媛想起了自己的噩夢,夢中夢,第一個夢是自己夢到了在441女生寢室跳樓而死的程麗,第二個夢是自己夢到被室友當成祭品活活摔死,這個夢中夢,難道在預示著什麼?
方媛小心翼翼地再問:“你們夢到了什麼?”
沒人回答。無疑,她們都不願意再提起自己的噩夢。方媛也想忘掉自己的噩夢,可有些事情,她必須麵對,自欺欺人反而會自食惡果。
“是不是……”方媛停了一下,似乎在征詢眾人的意見,“是不是夢到了跳樓而死的程麗?”
“你怎麼知道?”三個人異口同聲。
方媛的心沉了下去。如果她們是做其他的夢,還可以用巧合來解釋,但四個人同時夢到自殺的程麗,僅用巧合來解釋就顯得過於勉強了。
“蘇雅,你是不是也做了噩夢,是不是也夢到了程麗?”方媛抱著一絲希望問蘇雅。
過了很久,蘇雅才回答:“我是做了噩夢,但沒夢到程麗,我不知道她是誰。”
方媛鬆了口氣,也許,真的是巧合?至少,441女生寢室裏還有一個人沒有夢到程麗,雖然蘇雅根本就沒看到程麗的模樣,不可能夢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