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記憶欺騙過嗎?!或者說,你是否覺得存在腦海裏的那些影像有的在逃離,有的在背叛?很難辨別它們是否真實和忠誠。
司空爍很懷疑自己的記憶。年紀輕輕,頭腦也靈光,但卻像是得了某種病,對自己的記憶選擇性忘記,有時候也會選擇性記起……
九月的下旬,連續好幾天的悶雨終於離開,天空放晴。
這天周六早晨,司空爍醒得早,走到洗刷間擰開水龍頭,水嘩啦啦地流淌。
他睡意散的快,整個人覺得精神氣十足!自來水淋著手指甚是涼爽。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季節氣溫的原因,他就是喜歡肌膚與水相接觸的感覺,別樣舒心。睡前衝澡他能用去半個小時。
糟糕!司空爍心底暗叫一聲,那種感覺又出現了!有時候隻要淋到水,腦海中就會出現奇奇怪怪的影像。他懷疑這些影像是自己消失或者背叛他的記憶。
此時刻,模糊的刀光劍影、金戈鐵馬的沙場畫麵在他腦海裏奔騰,而在沙場的正中央,有個孩子在嚎聲哭泣。
水龍頭擰到了最大,流水的衝刷聲在耳邊響起,他一頭抵上去,涼水在腦袋上狠狠地衝刷。
司空爍覺得呼吸越來越急促,腦袋被那些影像撐得膨脹,像是要炸裂一般。
少許,這種感覺終於消失了,腦海中的影像也匿跡。可是,剛剛那些畫麵是什麼樣的呢?!為什麼一點兒也不記得了!
管不了這麼多了!他沒有細想,反正再怎麼想也是無用,絕對記不起來,又不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情況。
他簡單地洗漱便從洗刷間出來。
學校的男生公寓是六人間。多數寢室裏清一色地掛上六頂蚊帳,誰都不喜歡被嘴尖的蚊子叮上一口,不僅睡不好覺,還得放出點血。
獨獨四號樓211宿舍的六號床,下鋪,從來不掛蚊帳。司空爍每晚隻穿一件短褲睡在上麵。他入睡得最快,睡得最深。
至於蚊蟲是否咬他,沒有人專門去探究。倒是每天早上醒來的時候,他床邊總是死了數不清的大蚊子,大肚子喝的鼓鼓的。
用司空爍的話說,這些蚊子都是讓他的血撐死的!
宿舍六個人,四個有潔癖。因此房間裏的衛生從來沒有髒亂不堪的模樣,米黃色的地板磚潔淨得倒映人影。
阿春醒了,今天是他值日。宿舍這麼幹淨,隻掃一掃落在司空爍床邊死掉的蚊子即可。
赤腳踩在地板上的感覺透心涼,渾身爽。阿春就喜歡這感覺,伸了個懶腰,往司空爍床邊那兒走。
“啊!”
這聲慘叫倒是比鬧鍾管用多了,還在睡夢中的其餘幾人全都醒來。個個臉上帶著睡意,眯著眼睛看癱坐在地上的阿春。
他捂抱著腳在那兒呲牙咧嘴,一臉難受的表情。再一抬手,自己都驚訝了。手掌心都是鮮血!殷虹殷虹的。
“咋啦你這是?!”司空爍聞聲跑過去,動作迅疾,一米八的大個把地板踏得“咣咣”響。
其他人也扯開蚊帳下床,紛紛圍過來。
“被什麼東西紮到了,”阿春蹙著眉頭:“刺到肉裏了,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