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真實地碰到了它。我沒把它揀起來因為我
覺得底下可能什麼都有;我不能就這樣走了一路卻發現下麵什麼都
沒有。我也沒想過把它帶走,因為我沒想過它是我的--把它帶走我
覺得是種很惡劣的偷竊行為。不,我隻想把它揀起來感受一下重量
,來證實它的真實性,以及它光滑的紋理與我的皮膚接觸的感覺。
我還得看看長久以來壓在它下麵的東西。我的眼睛看到了,但
卻呆住了。是一個信封,在塑料袋裏仔細包裹著防止潮濕。安迪的
仔細的字跡在上麵寫著我的名字。
我拿起信封,上麵寫著
親愛的Red:
如果你讀到這個那麼你已經出獄了。不管怎樣你已經出來了。
既然你已經走了這麼遠,也許你願意走得更遠一點。我想你還記得
那個鎮子的名字,不是嗎?我需要一個優秀的人來幫助我打理事物
。同時,和我一起喝一杯--仔細考慮一下。我願意一直關照你。記
住希望總是件好的東西,Red,也許是最好的東西,沒別的東西比它
更好了。我希望這封信能找到你,很好地找到你。
你的朋友 Peter Stevens我沒在田野裏讀這封信。一種恐懼壓
抑著我,在看之前我必須遠離此地。用一句適當的雙關語來形容就
是,我害怕被apprehend[有"領會理解"的意思,也有被"逮捕"的意
思]。
我打開信封讀了信,然後把頭埋進臂彎哭泣。跟信在一起的是
20張鈔票,每張50美元。
現在我在Brewster旅館,技術上講已經違反了假釋條例。我想
如果知道我想幹什麼的話,沒人準備為我打開方便之門。
我有手稿。我的所有行李跟我的醫療用急救包一樣大小。我有
十九張五十美圓,四張十美圓,一張五美圓,三張一美圓和一些零
頭。我換開了一張五十美圓來買拍紙簿和一包煙。
猜猜我要幹什麼。
但真的沒有答案。隻有兩種選擇。忙碌的生存或忙碌的死去。
首先我會把手稿放進包裏。然後我會扣上它,抓起我的外套,
下樓,檢查一下睡袋。然後沿鎮子去一家酒吧,放五美圓在侍者麵
前讓他給我兩杯Jack Daniels--一杯給我一杯敬安迪·杜福雷。除
了一兩杯啤酒以外,它們是我自1938年以來做為自由人喝的第一杯
酒。然後我要給侍者一美圓小費感謝他。我會離開酒吧沿著Spring
街去灰狗巴士終點站買一張經過紐約去El Pasco的車票。當我到了
El Pasco,我要買張去McNary的車票。當我到了McNary,我想我能
找個像我一樣的老油條帶我穿越邊境到墨西哥。
我當然記得那個名字。Zihuatanejo。一個這樣美麗的名字是無
法讓人忘卻的。
我發現我很興奮,以至於我顫唞的雙手無法握住筆。我想這種
興奮隻有一個自由人才能體會,一個即將開始未知的旅程的自由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