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段(1 / 2)

,但依然可以看見那四個字。我反反複複地讀了又讀:

不離,不棄。

2000年的夏天我回到了上海。

我的左手牽著Mike,右手是Melody。

他們用半生不熟的中文和嫻熟的英文跟我講著話。

我帶他們去外灘坐遊輪,到東方明珠看夜景,在九曲橋上喂魚。上海已經變得麵目全非,隻有到了夜晚,我才能從溼潤的空氣裏嗅到一點昔日的意味。

淮海路旁邊的小路上開了很多的酒吧。那些個濃裝豔抹的孩子們在迫不及待地消耗著多餘的青春。再也沒有10年前,看到梅蕊時那種清澈得渾身都會升騰起來的感覺。

但是,她從這個城市消失了。她斷了所有的與我的朋友的聯係,她的父母告訴我,她去了外國了。欣說,她在大阪念管理。

我在那個城市滯留了10來天,終於是不得不走了。最後的那個傍晚,我帶Mike和Melody去“紅房子"吃“火燒冰激淋",於是又走回了淮海路。

我在那個熟悉的弄堂口猶豫了幾分鍾,最後還是很堅決地往裏走了。

兩個孩子跟在後麵,互相用一些我都不太明白的孩子的俚語嘻噱著。

我們終於停在了那個門口。

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模樣,走廊裏亮著昏暗的燈。隱隱約約可以聽見人們房間裏傳出來的電視連續劇的聲音。正想著要不要進去,那扇門被打開了,裏麵出來個剪著短發的年輕女孩,幹幹淨淨的樣子,一條白布裙子,手裏拽著本書似乎要出門。

她看見了我,很有禮貌地問,請問您找人 ?

我看著她,笑了笑,說,我很多年前在這裏住過,今天忽然想來看看。

她聽了一下子來了興致,連忙說,真的啊?進來看啊。

她的一口普通話說得很純正,看來是個來上海發展的北方女孩。她一邊說,一邊過來拽我的手,她的手柔軟而細致,年輕而充滿張力。

我們走到門口,裏麵又迎出來另外一個女孩,她叫了一聲:茜,你怎麼還沒走啊?

原來拉著我的手的女孩叫茜,這個名字聽起來很符合她那種純粹的樣子。

茜顯然有些興奮,一邊還拽著我的手不肯放,一邊大聲說:霏兒,這位大姐說她以前在這裏住過的呢。

叫霏兒的女孩顯然要成熟穩重些,她沒有說什麼,隻朝我笑笑,側了身,讓開一條路,算是歡迎。

我跨過了門坎,似乎跨回了時光隧道。一切都還是那麼靜靜地存在,雖然家具都換了,但還是那種簡樸的木質的風格。

我忽然瞥見牆上有幾張泛黃的信紙,隱隱約約,可以看見我自己的筆跡。

茜看我好奇,就示意我走過去。她說,這是我們以前的主人留下的。後來換了不少人,但總是關照下麵進來的人把這個保留著。我猜那時候這個屋子裏一定發生過什麼 刻骨敏心的故事,即使從這些片言隻語就能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