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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拆開信封,兩張卡片,“思凱,我會寵你一輩子。” “易兒,我會寵你一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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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居然是木訥得一模一樣的諾。望見的那一刻,海誓山盟的永遠,存於心間。
指間,那枚銀色,我一直未曾取下。忽然,它滑過點點莫名的疼痛,開始靜靜地流淌,一個環,一個圓,就在北風搖落最後一片枯黃的瞬間,繞著刺痛凝出了伊始的素白。
天空,似乎盛開著潔白的花瓣,風開始輕吻著我的麵龐,陽光抖落青青的草露。圈回來,回到相遇的地點,獨路,獨人,獨行,夢歸夢,塵歸土,我依舊屬於銀色。
第182節
2005年快要寒假的時候,扶朗打電話過來,問我,“思凱在哪裏?”
“你們不是在一起嗎?”拿在手裏的簽證滑落。
我還有選擇留下嗎?
……
……
“思凱,你過我這裏來一趟好嗎?我有話跟你說。”
她進門的時候,電話忽然想了起來,是扶朗打過來的。
“不要接!”她一把抓過電話。
我怔怔地看著她,半晌。
電話還在響。
“給我。”顫唞的柔音,不可一世的倔強。
“虞易,我告訴你,你那個十月她一直在我這裏。我都跟她說‘她都發生那樣子的事情,你回去吧。’曲思凱就不回你身邊,隻是抱著我哭……不要相信她的眼淚……”
空白。
電話被思凱按斷了。
空白。
電話又響了。
“不要——”她按住話筒,淚如雨下。
“思凱,我可以不接……哪怕是傷害……你傷我好嗎……”我想我是落淚了。似乎很久很久都沒有掉過眼淚了。
她一把抱住我,抱進那個我最依戀的懷抱,抱著我嚎啕。
電話還在響,還在響……
……
……
幾天後。
“思凱,能把你那張手機卡給我嗎?5年的那些短信,我想留做紀念。”
“沒有了。扶朗刪掉了。”
“刪掉了……”我呆了,呆了。
再過了幾天。扶朗的電話。
“虞易,那些錢都是你的,我要還也要還給你。”
“不了,那些對於我來說,不重要……我的簽證已經下來,我會離開這裏。”
“你倒是想走就可以走,那我怎麼辦?”
“珍惜你身邊的人。”
……
……
三月,思凱的公司派她去香港學習半年。她臨走的前夜。
“思凱,記得自己好好照顧自己。”
“你也是。”
“你回來的時候,我已經不在重慶了。”我衝她笑笑,指指墨藍的天空,“在那一端——”
“易兒,記得自己好好照顧好自己。”同樣的話,倒了個個,回來。
……
……
四月,我在收拾房間的時候翻出一個本子,打開來,密密麻麻思凱的日記。
最後一頁最後一行字觸目驚心:
“因為,我知道,你已經不愛我了。”
後記一
就因為思凱日記裏最後的一句話,我靜靜坐了好久。觸碰到左手那枚戒指的一瞬,驀然,想起她把戒指套進我手指的那幅畫卷,想起無數次銀色溢滿指間。
這篇文章,從4月21日淩晨到此刻已經跟大家一起走過了146個日夜。這一秒,我的手指敲下鍵盤,回車“後記”這兩個字,忽然覺得每一方寸都透露濕意。
曾經,一位這裏的朋友提了這麼一個問題,“如果事先已預知相聚注定要離散,還會選擇這樣的相遇嗎?”我記得我另外一位朋友的回答,“要相聚,不要這個方式相遇。”
看到這句話時,淚水在心裏印下清晰的輪廓。
或許在她的眼裏,她寧願我不因為這樣的理由來這裏,寫下這些文字,遇見這裏的每一個人,感受而感動。
可是,我的心裏始終帶著愛,也帶著感激,帶著大家殷殷的祝福,帶著這裏暖暖的情意……
所以,請大家不要因為我的離開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