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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如今站在崇容劍尊身前的孩子……卻乖巧得有些不對勁。
隨著“雪蓮”被一口一口地吃完, 小孩始終站著一動不動, 等到吃完了才摸摸肚子,笨笨地在原地跳了一下, 隨後歪著頭,小心翼翼地伸著手試圖碰觸自己。
獨孤九端坐於雪中, 不動聲色地將胖娃娃遲緩膽怯的動作收入眼底, 長眉微斂,若有所思, 並不出聲打擾。
小孩不知道自己已經從一個紅色的胖團子變成了一個雪白的胖團子, 一舉一動都在男人掌控之下,依舊謹慎非常地試探著, 猶如隨時會炸毛的貓崽。
看不見身形時尚且是如此怕生的反應,若獨孤九貿然出聲, 恐怕還會把小孩嚇跑。
呼嘯的寒風漸弱, 飛雪揚揚灑灑, 黑衣男人長發逶地,如墨烏發上瑩白點點,斂眉沉默時竟恍若即將羽化的仙人,全無塵世煙火之氣, 唯有那雙深若冰海的黑眸, 夾帶著令人膽顫的冷漠。
莫焦焦微微睜大眼睛, 捏著腰帶愣愣地瞅著。
他看著獨孤九黑發上黏著的雪花,仗著男人看不見自己,悄悄伸出手碰了一下,將雪花拿了下來,攥到手心裏。接著又好似想起了什麼,恍然大悟道:
“你長得好像穀主說的雪妖……可是你是修真者,不是妖怪。”
小孩自言自語地說完,又低頭看了看自己,這才發現自己紅色的袍子已經全然被雪覆蓋了。他連忙笨手笨腳地拍著自己,邊拍邊疑惑地嘟噥道:
“穀主說修真者都長得歪瓜裂棗,可是你就很好看。穀主自己胡子好長,臉上皺巴巴,他也沒你好看……還喜歡拿胡子紮我……”
厚厚的白雪被拍落,小孩的身形模糊了幾分,他下意識多說了幾句話,說完看男人全無反應,整個人便怔了怔,烏黑的眸子有些黯淡下來,習以為常地低頭玩起了腰帶上繁複的結扣。
莫焦焦小時候不愛說話,整日裏待在落日湖畔不挪窩,長老要教他功課,小孩連修煉法訣都讀不通順。實在無法,穀主便隻能命他每日對著其他妖怪說一百句。
一年三百六十日,這個習慣伴了他整整十年。
然而自隱神穀之戰後,穀主和長老們帶著小孩疲於奔命,幾乎沒有閑暇再陪莫焦焦說話,每日小孩不能開口引來他人注目,便隻做唇形,無聲自語。
後來所有長老都不在了,真的沒人能聽他說了,小辣椒就學會了自己和自己說。
七載沉寂,亡命天涯,換作他人早放棄了,莫焦焦卻不知為何,一直堅持著把那個習慣保留了下來。這些事情若問起他,他也弄不明白為何要那樣做,隻是獨自度過的那無數個日日夜夜裏,似乎隻有做點熟悉的事情,日子才顯得不那麼難熬。
這會兒對著男人漠然的反應,莫焦焦也不奇怪,隻靜靜地站在一邊不挪窩,嘴巴無聲地一開一合,背起了修煉功法。
獨孤九見眼前的“雪團子”再次一動不動,不似尋常活潑幼童,雙眸又幽深了幾分,他闔眼沉思片刻,複睜眼問道:
“緣何踟躕不動?”
若是依著天衍劍宗那些劍修老祖七嘴八舌的提議,男人此刻應當將小孩的來曆過往一一探查清楚,以免出現意料之外的威脅損傷識海。然而獨孤九卻沒有那樣做。
莫焦焦正認真地念著法訣,一聽那冷冰冰的悅耳音調響起,臉上就呆了呆。
他看著男人肅穆的神色,腳下動了動開始後退,卻又隻挪了兩步就掙紮著停了下來,遲鈍地點了點小腦袋,又忙搖了搖,手足無措的模樣。
獨孤九見小孩一會兒頷首一會兒搖頭,置於膝上的修長手指微微動了動,耐心地等著。
莫焦焦見他沒生氣,瑟縮地捏了捏軟綿綿的手指,慢吞吞地解釋道:
“你和別人不一樣,他們害怕和我說話……怕被我連累。”
而男人聽不見他說話,還是開口關心他。這一點小辣椒還是能想得通的。
然而獨孤九見胖娃娃仍舊呆著不動,憶起此前小孩被嚇得摔倒之事,終是緩緩闔上了眼,遮住了因參悟殺戮劍意而愈來愈寒涼攝人的視線。
同時,強大的神識外放,瞬息之間綿延不絕地延伸出去,將整個冰原囊於掌控之中。
蕭瑟的冰原之上,被克製著放輕了的低沉男聲響起:
“若有想做之事,無需顧慮本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