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淤陽往南方跑了一趟回來,說藍希可能不簡單。他當場打斷了後麵的話,說‘可能’二字沒有落實就別在他跟前講。一晃幾個月還沒有後續。
他不急,也不感興趣。
但她媽媽……
厲爵城坐在辦公桌後,手上習慣性把玩著幾枚一毛錢硬幣,表情深沉莫測。
……
藍希是上課時接到的媽媽電話,咬了咬牙,謊稱上廁所出去接了。
一接通,媽媽溫柔的聲音就傳出:“小希,在忙什麼呢?”
藍希哭笑不得:“忙著上課啊。”
“啊……”媽媽拉長的尾音很是歉意,“晚上呢?”
“今天晚上也有課……”
“那明天有空嗎?”
“明天……”藍希課報得多,從早到晚,有空閑但隻是中間零碎的幾節。她沉吟了下,道:“我都可以請假,媽媽您有什麼事,直說吧。”
“沒什麼。”媽媽聲音明顯有些低落,“隻是想和你說說話。”
藍希抓了抓頭發,是可以請假,但若非必須她不太想曠課。
這點大學和中學截然不同。中學時請幾天假,講義試卷都會留你一份,甚至回來後還要被老師抓去辦公室補課;大學裏翹課再久,也不會有人管你,但要點錯過就是錯過了,考試掛科就是掛科了。
藍希弱弱提議:“媽媽,要不,晚上咱們視頻通話吧?”
那邊過了很久才回應:“也行。”
再美的人兒經過電子網絡傳遞,也會比親眼所見遜色幾分,因為少了那股靈氣。葉芝紡的美最是在於風韻,此時一動不動半躺在病床上,背景的燈光又有些暗,藍希打開攝像頭,難免蹙了蹙眉。
她突然回味到一點不對勁,以前媽媽從不會在上學的日子裏給她打電話的。
媽媽……有話要跟她說?
屏幕調整好角度,葉芝紡開口直截了當地問:“小希,你上次誆我說和厲爵城生幾個孩子什麼的,你好好告訴我,你和厲爵城真的有想過要孩子嗎?”
藍希沒想到媽媽說的是這事,支吾了會,實話實說了:“沒有,我們倆都不想要……”
葉芝紡閉了閉眼,模樣頗顯疲憊。
藍希都能猜到接下來媽媽都要說什麼了,身居豪門,沒孩子傍身的確是件危險的事情。但有些事她沒法跟媽媽解釋,比如她一直避之不談的和厲爵城的交往曆程,再比如……他的性向。
葉芝紡再睜眼時,臉上恢複了點溫柔笑意:“在厲家那種豪門望族啊……”
藍希覺得自己像是即將被念緊箍咒的孫猴子。
“……不要孩子,未必是壞事。”
藍希大懵。
葉芝紡娓娓講起故事:“厲家發家已有好幾代了,但躥到這麼高,也就是近一二十年的事兒。爵城的事跡我了解過一些,新聞媒體都稱厲家在他手上達到了巔峰,這不假,但源頭是在上一輩、也就是你公公那裏。沒有足夠堅固的地基和高聳的起步點,哪來的一飛衝天?”
“一個家族異軍突起,也是要有契機的。那時候你出生了,但還小,我在職場有了幾年資曆,要尋求更高薪的工作,因而聽說了些……”
葉芝紡說,當年的商圈上層有一起大動蕩。幾個老牌家族倒台,厲行霸眼光毒辣,搶先占據了很多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