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說還真像,生活就像小說般荒誕。
她這話一出口,身後豎著耳朵的同學們哄笑成一團。
沈息淵唇角恰到好處地彎起一個微小弧度,笑得模樣好看,眼中卻沒多少笑意,狐疑和探究一閃而過後藏到了深處。
他和她麵對麵互相裝傻,裝作師生關係之外互不認識,她和他妹隔著手機,卻是咄咄逼人,和善的偽裝都卸下了。要讓他知道她和他妹針鋒相對,讓沈碧夏知道她和他哥彼此隱晦試探,這兄妹倆會怎麼想?
藍希扯了扯嘴角,目光移向窗外。
真話是不可能說的,好聽的借口倒也不是想不出,她有意讓沈息淵難堪,不過看樣子人家沒受影響。
沈息淵轉向了林漸璟:“這位同學,我方才看你走路有點不協調,是腳受了傷嗎?”
林漸璟受寵若驚地笑了下,回道:“小時候受的傷了,不礙事。”
“抱歉。”沈息淵醇厚溫柔的聲音很是真誠,“我記得你對芭蕾舞有著獨到見解,可惜了。”
林漸璟又是笑,說權當興趣,也挺好。
她放在身側的手正好觸到藍希大腿,再輕微的顫抖也能傳導過來。
藍希心底歎了口氣,上學期練舞時她也問過林漸璟腳的事兒,那時她回答得再樂觀,也難免幾分感傷與失落,如今同樣的回複,傷感卻完全被緊張激動蓋過去了。
感情這東西,誰也說不定好賴。
沈息淵和她倆簡短交流幾句,又問向另一側第三排的兩名女生,藍希明顯感覺到盯著她和林漸璟的嫉妒目光少了一半。
男人也是能招蜂引蝶的。
或者說沈家的人總能帶著一堆麻煩。
行車又過了十分鍾,後麵同學討論遠處山脈的聲音隱約傳過來,藍希順勢望了幾眼,遠方視野的盡頭,雲霧遮掩青山連綿。仍舊是麵無表情。
沈息淵也側頭去看,朗聲道:“前麵那是縹緲峰。”
藍希無動於衷的表情終於皸裂了,地理無能的她真沒意識到川城離那兒隻有幾十公裏的距離,縹緲峰……有著記憶中最甜蜜的星空與最痛苦的深淵,槍案一事至今沒有定論,至少沒讓她知道。
沈息淵怎麼做到如此平靜地說出這三個字。
藍希從窗戶的倒影中看著他俊美的臉龐,一如語氣中的平靜安和,好似那槍聲彌漫的黑夜隻是她的夢魘。
他知道什麼,參與了什麼,為什麼會消失,離開後去了哪裏?這些問題他也能這麼輕描淡寫地說出來嗎?
藍希心底冷笑,怎麼可能。
終於抵達春寒街,眾人背上包下了車,興致高漲。
遊覽春寒街是分開自由行動,沈息淵強調了集合時間和注意安全,揮了揮手示意大家開動。
俗話說得好,有希望才有失望,至少藍希是挺失望的。
春寒街商業化非常嚴重,兩側都是大大小小熱熱鬧鬧的紀念品店,南方小鎮烏巷的清秀典雅都給磨沒了,這種街道京都市中心一抓一大把。
不過女孩子聚在一起,有街逛有話題聊就ok了。藍希林漸璟,加上大圓小圓姐妹,一條街逛到頭紅票子都沒少花。
高清圓提議在街邊長椅坐著休息會,幾人都讚同。藍希故意落後了兩步,點開沈碧夏發來的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