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俊山訕訕地笑著說:“真是對不住了唐市長,前幾天事情確實是太多,案情沒完全弄清楚,我也不敢隨意糊弄您不是。經過幾日的調查取證,案情我們已經完全查清楚了,死者張誠的確是自殺身亡,他死前還曾經在醫院大鬧過……”
聽到這個結論,我心裏一陣怒火就壓不住了,這幫狗娘養的賤骨頭,習慣了欺上瞞下,總以為自己很聰明,把上級領導都當成白癡弱智。
我厲聲製止道:“你給我住口!如果你們查來查去還是這個結論,那你就不必說了。”
顧俊山嚇了一跳,渾身一激靈,支支吾吾地解釋道:“唐市長,你聽我……”
我用力一揮手,極度煩躁地說:“你的話我一句都不想聽。顧俊山,我提醒你,在我麵前最好不要耍你們慣用那點小把戲。如果你把上級領導都當成傻子,你自己才是最大的傻子。現在的問題已經不是案情有沒有調查清楚的問題,而是你自己的問題。”
說完這句話我便不再理會這廝,大步下樓。顧俊山嚇得老臉煞白,跟在我身後一連串道歉求饒。我不理他,徑直往外走,看到靳偉站在一輛警車邊向我招手,急忙大步走了過去。
靳偉看了眼我身後緊跟不舍的顧俊山,沒有理睬他,而是對我說:“我現在出發去北城分局,你跟我一塊去,今晚你跟我一起行動。”
紅寶石夜總會就在北城區,後台老板是唐達天的小舅子董文斌,羅大洛在裏麵應該也有幹股,上次抓捕管火金就在那裏,還遭到了大金條的阻攔。那個地方我老早就想搞掉他,可一直苦於沒有機會,這回機會終於被我等到了。
我興奮地說:“好,我們這就出發。”
顧俊山見我們要走,忙不迭地說:“靳廳長,唐市長,你們給我一次說話的機會好不好,我真的是有苦衷的。”
靳偉冷著臉,不客氣地質問道:“顧俊山,別人都出發了,你怎麼還在這裏?清水縣離市區這麼遠,你不提前行動,難道準備是打算違抗命令嗎?”
顧俊山竟然被換崗到清水縣,那可是一塊難啃的骨頭,一旦清水的娛樂場所被打擊,清水幫那些人還不把他活吃掉。難怪他遲遲不肯動身,死皮賴臉拖在這裏不走,看來他很清楚這其中的利害。
顧俊山頭上的冷汗都下來了,馬上解釋道:“不敢不敢,靳廳長,你們千萬別誤會,我隻是要向唐市長把事情解釋清楚,以免他對我有所誤解。”
這廝真是囉嗦,我回過頭不耐煩地說:“你再囉嗦清水縣你也別去了,我們派省廳的人去替代你,你留在這裏陪羅大洛寫一晚上檢討吧。”
顧俊山怔在原地,茫然無措的樣子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靳偉擺擺手說:“有什麼事等你完成任務後再說不遲。顧俊山,我勸你馬上動身前往清水縣,把你一個公安局長該做的事情做好,這比你嘴上說什麼都管用。”
靳偉說完頭也不回地上了警用越野車,我也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室,尾隨在靳偉的車後一路向北城分局開去。從後視鏡裏我看到顧俊山在原地站了一會,一咬牙一跺腳,下定狠心上了一輛警車,跟著省廳的車輛開出了公安局大院。
在去北城分局的路上,我扭頭看了看一路上的霓虹閃爍,以及道路兩邊的火樹銀花,心裏暗想,在這表麵上歌舞升平的夜晚,到底有多少暗流在湧動。今夜十二點鍾過後,整個城市的上空必然彌漫著一股硝煙和血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