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終於明白這個祝騰飛剛才為什麼能說出那番話,原來都是他這個好舅舅一直都是這麼想的。如果劉遠山心裏私下這麼想想也就罷了,可他居然公然說出這番不知羞恥的話來,完全可以反應出他內心早已膨脹到了不知天高地厚的程度。柳岩恨他,我以為那是因為沒有得到足夠的補償,如今看來這個人不僅人品確實有問題,思考問題更是讓人不可理喻。當初他就想完成一個三級跳,從組織部長直接當上市委書記,難怪他當上常務副市長之後就好像變了一個人。
我不怒反笑,點點頭說:“說得好,劉副市長說得真好啊,原來我的前程都是劉副市長替我安排好的,你比我親爹對我還好啊。可這跟今天的事有什麼關係?南城棚戶區拆遷引發的群體械鬥已經引起了省裏和中央的重視,市委市政府不可能不給一個交代,你認為憑你就能一手遮天,把這麼大的事壓下來嗎?”
劉遠山用力一擺手,怒不可遏地說:“你少給我來這一套,給我上課你還嫩了點。我隻問你一句話,祝騰飛你是放還是不放?”
我走到劉遠山眼前,眼睛瞪著他,一字一句地問道:“放人怎樣,不放又怎的?放了人你是能讓我升官發財,還是不放人你能整死我?”
劉遠山被我犀利的眼神瞪得後退兩步,但仍然虛張聲勢地吼道:“好!唐亮,你夠狠!我醜話跟你說在前麵,我這個人從來不喜歡整人,可如果有人在背後整我,那我也不是個軟柿子。”
說完劉遠山衝著自己的秘書一揮手,大步向門口走去。我轉過身盯著劉遠山的後背,心平氣和地說:“劉副市長,我得給你提個醒,你的前任李明山當初就是栽在市政工程上麵,他的靠山是前任省委副書記唐達天,我想應該比你的後台老板能量更大,可結果怎麼樣?他不是掛了嗎,如果你不想步他的後塵,就把自己的定位搞清楚,不要以為自己真的可以一手遮天。”
劉遠山猛地轉過身,怒視著我厲聲問道:“唐亮,你這是在威脅我嗎?你真的越來越囂張了,難怪人家都說江海市打擊黑社會是政治秀,市長助理唐亮才是最大的黑老大。以前我還不相信,現在我終於相信了。不過我這個人有個特點,從來不怕什麼黑社會。”
劉遠山說完輕蔑地白了我一眼,大步離開了彭強的辦公室,怒氣衝衝走出辦公大樓,坐上車揚長而去。我從窗口望著劉遠山的轎車離去,心裏不由歎了口氣,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卻很少有人真正從中吸取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