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博深擺擺手,語氣溫和地說:“唐師弟不要誤會,我並沒有這個意思。今晚我來紅樓隻是想當麵跟餘昔說件事,說完就走,絕不多逗留一秒鍾。”
他還是衝著餘昔來的,而且擺出如此強硬的姿態,估計要談的不是什麼好事,鬧不好還要先下手為強。我從腰裏拔出手槍,打開保險,冷著臉說:“你要見師姐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必須先殺了我,然後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韓博深失望地搖搖頭,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這又是何必呢,同門相殘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結局,我還是希望你考慮清楚。”
我大聲說:“不用考慮了,你動手吧。”
我的話音剛落,忽然從圍牆上和大門外跳進來一群黑衣黑褲的年輕男子,每個人手裏都握著手槍,甚至還有人手裏拎著的是95式自動步槍,不到一分鍾之內就將紅樓團團包圍。
雖然有心理準備,這樣的陣勢還是令我瞠目結舌,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真的難以相信眼前瘋狂的景象。韓博深這是要發動政變嗎,居然敢帶著他的徒子徒孫包圍紅樓,公然要挾師姐,這等於是公開造反了。
眼前的這個男人已經徹底瘋了,他明白紅樓在江海和省裏的地位,我想他也知道全江海的警察都會在最短時間內趕到。紅樓一旦發生武力暴動,那這裏將成為萬眾矚目的中心,產生的巨大影響難以估量。可是他還是這樣做了,而且是那樣的肆無忌憚,這個人內心的瘋狂和凶蠻由此可見一斑。
韓博深背負著手,安靜地望著我,用一種奇怪的嗓音徐徐說道:“唐師弟,不要逼我做出不得已的行為,我最後再說一次,我隻是想跟我的老同學認真談一次。如果你非要橫加阻攔,那今天這裏就會發生令人非常不愉快的事情。”
越是受人脅迫,越是能激發我內心的抵抗和反叛,骨子裏向往自由的人最厭惡的就是被人壓迫。我子彈上膛,朝天鳴放一槍,厲聲說道:“韓博深,你真是狼子野心,這是要血洗紅樓嗎?有種的你就來,老子今天單槍匹馬也要跟你拚個你死我活。”
槍聲刺激了黑鷹的徒眾,紛紛舉槍瞄準了我。韓博深冷眼望著我,冷冷地說:“你可真是不識時務,既然你這麼帶種,老子就成全你。”說著他轉過身背對著我,向他帶來的黑鷹徒子徒孫們揮揮手,用低沉的聲音說道:“給我衝進去帶人,如遇抵抗,格殺勿論!”
黑鷹徒眾接到命令,我注意到很多人竟然麵露狂喜之色,不難想象,在黑鷹內部有多少人對我恨之入骨,恨不能碎屍萬段。不容多想,一隊黑衣黑褲的打手已經朝我衝了過來,我雖然手中有槍,可對方人多勢眾,我一把槍能打死一兩個,可對方也會在瞬間將我打成篩子。
這可如何是好,雖然多次陷入過這種凶險的兩難境地,可這一次卻是在自己的家裏遇到如此巨大的危機,我的腦子亂成一團亂麻,握槍的手也開始發抖。
轉瞬之間,幾名黑鷹徒眾已經到了我眼前。這個時候我的腦袋裏突然閃出一句古語: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如果沒有奇跡發生,我們就要成為韓博深手裏的魚肉。
“滾出去!”一聲斷喝傳來,衝過來蓄勢待發的黑鷹徒眾們被這句斷喝驚得一怔,腳步不由自主停頓下來。
餘昔從大廳裏走出來,並肩站在我身邊,神色冷峻地望著眼前這群張牙舞爪的黑鷹徒眾,一字一句地說道:“今夜任何人敢在這裏動武,滅他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