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擺擺手說:“得了得了,沒誠意就是沒誠意,來這套虛頭巴腦的幹啥。我吃過飯了,倒是可以跟你們喝兩杯,對了,你上次拿的那種陳年老酒還有沒?”
“有有有,”南城三哥連忙應道:“知道你好這一口,給你備著哪,我這就讓人給你拿來,今晚兄弟們好好喝兩杯。”
南城三哥掏出手機打電話叫家裏人送酒過來,我走到沙發旁正準備坐下時,上官天驕身體搖晃著試圖站起身,結果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我趕緊伸手扶住她說:“你怎麼喝成這樣,沒那麼好的酒量就別在這逞能。”
上官天驕順勢撲進我懷裏,抬起頭醉眼朦朧地看著我吃吃地笑了一下,大著舌頭說:“唐少,你怎麼才來,人家都等了你幾個小時了。”
上官這話說得好生曖昧,在座的人都淫蕩地笑了起來。看著她這幅騷哄哄的樣子我氣就不打一處來,原本好好一個女孩子,怎麼讓社會改造成如今這個樣子。與此同時,我心裏又有點悲涼,現實社會對人的個性就是如此殘酷的抹殺。
我攙著上官天驕讓她在沙發上坐好,在她身邊坐下,端起鋼蛋遞過來的酒杯跟在場的人幹了一下,在一片恭喜聲中一口喝下杯中酒。我來了之後,上官天驕整個人就顯得正常了許多,酒也開始喝得矜持,沒之前鋼蛋說的那麼二逼了,估計她是等著一會跟我聊老周的事兒。
接下來我們吹了會牛,老虎的話少,鋼蛋又不太會說話,主要是南城三哥給我們吹噓他們的宏偉藍圖,發誓要把英皇搞成全江海最牛逼的夜總會,讓全市人民一提起英皇都豎起大拇指,一想到夜店就對英皇趨之若鶩。
然後他們聘請的樓麵老總給我們介紹了一番他做夜場的理念,以及接下來如何運營操盤的想法。我總體感覺他還是有一套自己的東西,幾個人又碰撞了幾下,重新完善了計劃,感覺如果這樣操作,英皇隻要一開業就能受到年輕人的追捧。
正聊著,坐在我對麵的一個男人說:“唐少,我聽說江海馬上準備開展打黑了。你應該也清楚,夜店裏不可能沒有黃賭毒,要不然生意根本火不起來。英皇這個節骨眼上開業,會不會受影響?”
聽到這個問題我不由一怔,掃黑專項行動的動員會明天才召開,眼前這個人怎麼會這麼快知道這個信息?我納悶地問道:“你聽誰說的?”
男人說:“呃,我是聽一個在公安局工作的哥們講得,到底有沒有這回事?”
我扭頭看了眼南城三哥,又盯著眼前這個男人問道:“你是誰,叫什麼名字?”
南城三哥連忙介紹說:“不好意思唐少,瞧我這記性,忘了給你們介紹了。這位兄弟叫黃猛,是西城區的一個大哥,十多年前就成名了,不過現在早已經金盆洗手不再打打殺殺過日子了,跟我們一樣自己做生意。”
如今是一個商業時代,但凡混得有點頭臉的黑道大哥都開始洗腳上岸,以經商的麵目示人,不過背地裏那些黑錢還是照賺不誤,根本不可能完全洗白。
鋼蛋突然問道:“唐少,你倒是給個準話啊,到底是不是要打黑,我們這些人該不會也上了你們的黑名單了吧?”
這個問題讓我心中再次一凜,是啊,在座的這些人老底都不怎麼幹淨,如果他們成為被打擊對象,那我又該怎麼辦?這不是打到我自己家門口了嗎?打黑打到自己頭上,這可真成了千古笑談。
這個念頭一經產生,我的後背不由冒出一層冷汗,我擺擺手說:“別扯淡,你們真要上了黑名單,我還能坐在這陪你們喝酒嗎。”
嘴上雖然這麼說,我心裏卻不由犯起了嘀咕,奶奶的,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