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好氣地說:“劉副市長,我怎麼不能在這裏?雖然我這個小局長官卑職微,可是出了這麼大的事看看熱鬧總是可以的吧。”
劉遠山臉色一沉,很不高興地說:“唐亮,你這是什麼態度!你一個財政局長不好好幹好自己分內的工作,卻總是插手公安局的事,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冷笑了一聲說:“劉副市長倒是很有原則啊,你們常委開個會要這麼長時間,等到你們做出決議,估計這裏已經屍橫遍野了。事情已經發生了這麼長時間,你才姍姍來遲,倒還怪起我多管閑事了。”
“你!”劉遠山氣得鼻子都歪了,手指著我大聲嗬斥道:“你簡直放肆!”
彭強連忙打圓場,主動承擔了責任,說了幾句軟話,讓劉遠山消消氣。並且告訴他,是覃市長點名讓我參加行動的,也是我直接打電話給老爺子,老爺子當機立斷做出指示,他們才控製住騷亂。
劉遠山恨恨地白了我一眼,氣呼呼地說:“今天先不跟你計較,下次看我怎麼收拾你!”說完他轉頭不再理會我,對彭強說:“彭局長,你們公安局新任局長的批文還沒下來,目前江海公安局群龍無首,這裏就暫且交給你來處理了。我的要求隻有一個,控製騷亂,最好零傷亡。”
彭強立正敬禮道:“保證完成任務!”
劉遠山說完轉身離去,在他帶來的那幾名幹部的陪同下鑽進一輛黑色小轎車裏絕塵而去。我看著那輛轎車離去的黑影,吐了口唾沫說:“媽的,什麼玩意,這群官僚以為什麼事隻要自己下達指令就盡心盡力了。零傷亡,他說得可真是輕巧,跟放個屁差不多。”
彭強擺擺手,不耐煩地說:“行了,你就別發牢騷了,我們還是先把眼皮子底下的事處理好。”
我看了眼黑暗中那座孤樓,問道:“接下來你有什麼計劃?”
彭強想了想說:“等消防車到位後,淩晨兩點我們發動總攻,爭取一舉拿下。”
我好奇地問道:“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動手?夜晚對攻擊的一方很不利,對方很有可能趁混亂逃跑。”
彭強自信地說:“淩晨兩點是人精神最疲憊的時候,這些人折騰了一天,早已精疲力盡。而且他們肯定以為我們會在天亮後動手,但我偏偏要在這個時候發動總攻。外圍我們做好布控,多布置幾道封鎖線,隻要他們分散突圍,我們就逐個抓捕,這些頑固分子一個都休想溜掉。”
這個想法不錯,兵法上講究出其不意,集中力量在對手最虛弱的時候發動致命一擊,然後趁對方陣腳大亂時逐個擊破,既省時又省力。
我沉思片刻,用望遠鏡觀察了幾眼那座孤零零佇立在夜色中的孤樓,因為拆遷,那個地方四麵十分開闊,對方固守小樓居高臨下,易守難攻,想要拿下這個高地代價勢必十分巨大。
我突然想起以前看過的戚繼光傳記裏曾有過類似的場景。當年在抗倭戰場上,著名的岑港之戰中,麵對駐守在岑港做困獸之鬥的小股倭寇,抗倭大軍攻擊了近一年都沒能成功。後來戚繼光臨危受命,用襲擾站和疲勞戰佯攻了一個月,在倭寇最輕視他的時候發動總攻,一舉蕩平固守在岑港的倭寇。
我興奮地對彭強說:“彭局長,你這個辦法非常可行,不過我還有個更好的辦法,你想不想聽一下?”
彭強狐疑地望著我,問道:“什麼辦法,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