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棟房間,就趙師傅他們一個施工隊,陸明找了最偏的房間跟大柱就地用紙片墊在屁股下麵席地而坐。
趙師傅這次承接的工程是搞室內的初步裝修,主要是刮膩子、上油漆一類的活,相對扛水泥來說,還是比較幹淨的。
“燕京那邊你得小心點,聽說封權找了個人要抓你,不過好像被你給逃脫掉了。哈哈,不錯,就知道你小子有一套!”陸明說話的時候,遞過來一根煙給大柱。
大柱往煙嘴上麵的牌子上看了一眼,發現這煙的牌子很熟悉,竟然是趙師傅平時喜歡抽的那種劣質煙。
這種煙,大概兩塊錢一盒的樣子,工地上的師傅們抽抽,倒也沒什麼奇怪的,但明哥抽這種煙,還是叫他很是有些意外。
以前明哥最起碼抽的都是十幾塊錢一包的上檔次香煙,如此看來,明哥的心態是徹底放下了。
按照明哥的現實條件來講,如果他願意,完全不用過得這麼拮據,更不需要來工地上幹粗重活計。
不管怎麼樣,有一個那麼有錢的老丈人,日子總是能過得很滋潤的,明哥之所以沒有選擇去接受老丈人的幫助,仍然窩在了鄉下,應該無非就是臥薪嚐膽,告誡自己要重新站起來的意思。
大柱很佩服明哥的這種精神,說到底,他跟明哥其實是一類人。
他平常根本不吸煙,可是明哥的煙一直遞在那兒不縮回去,他也隻好愣頭接了過來。
見大柱接了自己的煙,陸明點了點頭,很快火也湊了上來。
大柱無奈之下,隻好陪著明哥一起吞雲吐霧。
“剛才明哥說的,我大致也能猜到,除了封權,暫時還沒人跟我有那麼大的衝突,竟然派人千裏迢迢追來小縣城截殺我。哼,真是看得起我了!恐怕在他們那些人的眼裏,我們普通人的性命根本就不值一提吧!”大柱咬著牙齒道。
對明哥所說的,他沒有太多意外,憤怒卻還是有一點,畢竟誰也不能無視別人對自己生命的威脅。
大柱本身就不是什麼超然的存在,所以更加小心翼翼。
“放心吧,封權囂張不了多久的。”明哥吐出一口煙霧,深沉的道。
大柱沒有接話,而是問道:“明哥,你與嫂子還有聯係的吧?”
明哥認真的看了一眼大柱,忽然將煙頭掐滅了,良久沒有說話,可能在回憶往日的某些事情。
“你嫂子從家裏跑出來,用公用電話打給我,說要過來找我,被我罵回去了。”他早已經站了起來,走到了窗口,神情惆悵。
大柱怔在了那兒。
別說,這種情況他無聊的時候還真想到過,沒想到竟然真的發生了,他都有點佩服自己的想象力了。
以至於他現在的心境可以用一個詞來形容,叫啼笑皆非。當然,他肯定是不能夠笑出來的,那跟明哥現在的心情也太衝突了,非被吃了不可。。
“有一天,我會帶她回去燕京的,那裏才是我們一家人重聚的地方,而不是這個小縣城,況且現在我們這裏不能說就是安全的。”明哥認真的道,又再次點燃了一根煙。
明嫂的肚子裏,還懷著孩子。
大柱點點頭:“封權的人既然跟我到了縣城,那麼還真得防著點,雖然他的人上次不知道為什麼撤退了,但並不代表就不會再來。那麼,明哥,你有什麼打算嗎?”
連老家都不安全了,大柱也有種想跟封權幹一架的衝動。
不過他也知道,這種想法也就隻能放在心裏想想罷了,封權那老頭子手下成百上千,怎麼可能理財他這隻小魚小蝦。
“你們縣城有個叫做胡兵的混混頭子,我準備請他吃頓飯,你看靠譜嗎?”明哥忽然道。
大柱有些意外,忙問:“明哥你是想……”
“你不要多想,我倒是暫時也沒什麼想法,就是接到點風聲,怕這個叫胡兵的到時候上門來針對我們,所以想先打打預防針。”陸明的眼睛眯了起來,雖然落魄,但王者的氣質還在。
“明哥認為,封權已經知道你在這裏了,並且會跟胡兵接頭,叫地頭蛇來對付你?”大柱很快反應過來,意外的問道。
他覺得,當初自己送明哥來小縣城的計劃,是非常完美的,不應該有人知道才對。
“是的,雖然封權肯定不知道我怎麼過來的,但這並不妨礙他的猜測。”陸明說得比較篤定,明顯就是很信任自己的判斷,或者說,他很信任他留在燕京的釘子。
大柱思維敏捷,把明哥的話想了一遍之後,也覺得有那種可能,有些佩服明哥做決斷的速度,便說了些自己知道的,或者說是一種觀點:“胡兵這人很聰明,幾次大風大浪都沒倒,讓他站隊過來明哥你這邊,恐怕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完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