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劉邦,你終於如願以償了。不過,就算我死了,你也不會好過,每個夜晚,你都會因我而驚醒,哈哈哈~~~”烏江岸邊,千百漢兵死屍堆砌成山。
一方,“項”字大旗浴血腥紅,於細雨中任狂風吹打;另一方,數百輕騎步兵手持戈、劍,直指烏江邊那矗立於千百殘屍之上的男子,卻是不敢上前。
“此乃天亡我,非兵不利,戰不適。爾等鼠輩,本王項上人頭便贈予你們了,哈哈哈~~~”男子左手反向持劍,劍刃對頸,揮劍而去,他的身體還未倒下,便被一群漢將持劍圍上,隻是一瞬,屍身分成了四截。
“嘶~~~”那是烏江另一岸烏騅淒厲的長嘯。
錚亮的青銅劍墜落入地,磅礴大雨洗去劍從上的血跡,殘屍斷臂流出的鮮血隨著雨水浸潤了大地,隨後溢出,流入烏江,那騎司馬手中人頭的雙眼緩緩閉上,微微上翹的嘴角似是在嘲笑這些貪婪的螻蟻。
……
“此地?何處。”強烈的陽光射入一片森林,林中落葉布滿大地,一名身長八尺的男子抬起左手,遮擋這斑離又有些刺人陽光。
項羽緩緩站起打量著周圍。
“莫非,這便是地獄?可卻不像啊,且不說獄火四布,無常勾魂,十殿閻王;便是隻小鬼,卻也不見。”
“錚~”隻見項羽右手起劍,左腿前伸,上身前傾,雙眼警惕的打量著四周。
就在剛才,他聽見了樹枝斷裂的脆響,雖說項羽平時粗枝大葉,可在這疑似地獄可又毫無地獄氣息之地,他還是本能地小心起來。
“窸窸窣窣~”果然,一群手持長戈的士兵由林中快步跑來。
“你是何人,此乃軍營重地,放下手中武器...”那‘兩司馬’右手握住腰間寶劍的劍柄,正欲拔出。
“咻~”項羽右手飛快甩劍,劍身直入‘兩司馬’胸膛。
“聒噪!”項羽大吼一聲衝向那群士兵,其豪勇之氣,似是猛虎入羊群,掄起鐵拳便要轟擊。
“你…你是項籍!”對麵前方的士兵麵色似是一驚,一時忘記用長戈來拉遠距離,以致項羽已然近身。
“主公說的沒錯,他果然在這裏。項籍,納命來~~”回過神來,一個士兵橫起長戈猛推向前,正欲阻擋。
“轟~”山一般的力量由項羽右拳轟來,戈杆竟被砸斷,而那士兵則是口噴鮮血向後飛去,撞向一顆壯漢腰般粗細的古樹,樹葉散落,一隻隻不知何名的鳥雀被驚醒,飛向森林深處。
“兄弟們,他是項籍,坑殺我們的項籍,報仇啊~~”另一個士兵嘶聲。
“啊~納命來。”那些輕裝步兵們扔下了手中長戈,由腰間抽出青銅劍,向項羽砍來。
“哼~”項羽一把將一旁那插入‘兩司馬’胸膛的青銅大劍抽出,向前劈去,盡管心中疑惑,可此刻麵對這二十五、六人的‘兩’編隊,項羽還是決定先殺完再說。
“乒~乒乒~噌~”一時間,叢林中響起劍與劍相交之聲。
項羽左手拎起一名士兵的屍體,以此為盾,向四方揮起;右手中的青銅大劍靈活飛躍,或劈、或砍、或刺、或揮,每每看似欲脫落掌間,可又似那虎掌的第六指,揮灑自如。
正若項羽本人,雖是五大三粗,可卻並非頭腦簡單之輩。
恰恰相反,他的思維也如其肉體般發達。
隻是自幼喪父,喪母,隨同叔父奔走江湖軍營。時常與人鬥武,可又戰無不勝,孤身一人便可鎮住數百,以致養成了狂妄自大、目中無人的性格。
這便使得後來遇見範增時雖口喊“亞夫”,可卻並沒把他當回事,也致使項羽兵敗如山倒。
也正因自幼喪親,他的內心深處卻又埋藏著悲憫,使得他對自己的部下仁愛有加,有罪不罰,甘心與士兵同患難。可也正因如此,又生出“鴻門宴”中的婦人之仁。
或許便如老子所言“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又有誰會知曉“同情”到底是好還是壞呢。
隻見項羽於人群、屍堆中奮勇作戰,卻不覺得有一絲的疲倦,反而越戰越勇,精神清明了不少,更是毫無負傷。而另一方,隻剩八九殘兵,或許是內心的仇恨支撐,他們沒有被嚇倒,可卻不似之前般勇猛了。
突然,一名隻負了些輕傷的士兵向後方飛奔。
“啊三,快去上報主上,我等發現項籍所在…快走,我等還可支撐一刻…啊~~”一名看似年紀較大的士兵喊道,可話還沒說完,便被項羽一劍封喉。
“喝~!”一聲怒吼直衝天空,似是將雲彩震破,林中野獸紛紛向巢中跑去,以為是森林之王在捕食,大地顫了兩顫。那“阿三”被鎮住一般,身體不由頓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