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一種語言形容楚楓的興奮,那就是“癲狂”!整個人竟然站在兩塊被凍在岩壁的午餐肉上,沒錯,就是巴掌大的午餐肉。為了分擔身體重量,他把兩塊午餐肉交錯布置,沒想到竟然被凍得這麼結實?自己體重是一百六十多斤,每塊凍肉上承擔了八十多斤的重量!
“楚爺?!”錢飛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茶水站在帳篷外麵,忽然發現楚楓竟然緊貼著岩壁,雙腳離地,跟幽魂似的,手裏的茶杯不禁哆嗦一下,隻聽“哢嚓”一聲,杯子應聲而碎,鮮血立即流下來。
雪燕妮麻利地從腰間拿出雪族金槍藥給錢飛敷上,滿臉通紅地嗔怒:“藥不多了,你一天傷兩次怎麼行?”
錢飛瞠目結舌地指著懸在岩壁上的楚楓,半天沒說出話來,雪燕妮也看到了這一幕,恰巧楚楓從岩壁上一頭栽了下來,滾出十多米遠,雪燕妮驚呼一聲跑了過去:“哥,你怎麼樣?”
這輩子不知道成功是什麼滋味,第一次成功是新兵訓練的是時候,五公裏急行軍,楚楓拿了個第一名,累得吐血,之後被教官嗬斥:有速度沒耐力到戰場上哪來的戰鬥力?之後就沒有之後了,楚楓始終保持著第二,第一的是一條軍犬。
“雪兒,成功了!”楚楓興奮地握住雪燕妮的手,那隻手冰冷,沒有溫度一樣,忽的向後甩了一下,卻被楚楓緊緊地握住,那張赤紅俊俏的臉上滿是悲傷。楚楓瞬間明白了女人的心思,不禁憨笑一下:“你放心,我不會讓聖物旁落!”
兩塊午餐肉被錢飛撿了回來,研究了半天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心疼肝疼地大呼小叫:“楚爺啊您走火入魔了吧?知道什麼是最可寶貴的不?不是精神,而是糧食!”
正在此時,舒妃、莎莎和徐罔文都跑出帳篷,以為發生什麼事了呢,隻見錢飛拿著午餐肉手舞足蹈,而楚楓則躺在冰雪岩石上,握著雪燕妮的玉手。
不堪入目?慘不忍睹?都不是,應該叫“欣喜若狂”。詹莎莎的眼中忽然濕潤,她感覺到了成功的滋味。作為詹氏家族的族長,一名訓練有素的“天師”,詹莎莎絕非是如眾人所見那般小家子氣,她可是大家閨秀。
“暴風,怎麼了?”舒妃快步走過來,疑惑地看著在地上憨笑的楚楓。
那是一道血肉天梯。從鷹嘴岩一直延伸到雲端峰頂,血淋淋的天梯上仿佛閃動著大唐將士的身影,麵向寒嚴的冰壁徒手艱難地向上攀登。每走一步都會有血色的冰晶飛揚,形成一道鮮血淋淋的虹。
那是何等的悲壯?當最後一名勇士穿過雲層抵達冰洞後,一架血肉的天梯“掛在”壁立千仞的冰岩之上,向蒼天昭示著大唐軍人的不屈與堅強。當寒冬過去,“血肉天梯”逐次脫落,冰岩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驃騎勇士們就是這樣消失在雪域高原,讓敵人們苦苦尋覓而不知所蹤,大唐將士和他們所恭迎的“聖物”就這樣被時間所掩埋。時光越千年,脫落的“血肉天梯”骨骸風化,因緣際會,一些骨骸在寒冷的環境下還沒有煙消雲散,所以在岩壁下的角落裏還能夠找到那些骨骸碎屑。
“血肉天梯”是一個堪稱完美的攀登計劃,也是一個令人無比震驚的軍事壯舉!
詹莎莎心疼地想把楚楓拉起來,卻沒有拉動,臉色飛霞:“你究竟怎麼了,傻笑什麼?快說話呀!”
錢飛的眼睛有些濕潤,盡管跟楚楓摸爬滾打了半輩子,還從來沒看見過他這麼開心的時候,人啊,知足常樂吧!
“我發現了天梯,血肉天梯!”楚楓終於喘上一口氣來,坐在地上劇烈的咳嗽著。
精神還不好?真是病得不清!徐罔文咽了口吐沫,用近視八百度的老眼隔著空空如也的鏡框看著舒妃,漠然地搖搖頭:“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恐怕是中了心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