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莎莎頭疼欲裂,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高遠而漆黑的夜空裏星光燦爛,一陣冷風吹過讓她清醒了不少。拿出羅盤辨別一下方向,才發現正身處“死門”!
“血屍……血屍在哪?”莎莎的記憶如同被清空一樣,方才還看到的那具血屍在轉眼之間便消失不見了,而且自己置身於遍布碎石的山穀之中,向裏麵眺望則什麼也看不見,裏麵太黑了。
詹莎莎嬌喘籲籲地躺在碎石上回憶著方才的一幕,冷汗濕透了全身,冷風襲來不禁哆嗦一下,想要爬起來卻渾身無力。
現在已經是酉時三刻了,詹莎莎推算一下,穀口的位置依然是“死門”!
“暴風……”
楚楓跑回事發地卻找不到了錢飛,記憶當中他把錢飛打暈了扔到了碎石堆下麵,但那裏空無一人——不僅如此,班杜爾汗也消失不見了!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楚楓無從想象。在他離開的十幾分鍾時間內,他不知道錢飛和班杜爾汗是否出現了意外,也不知道現在在哪。唯一確定的是石堆上的那個骷髏頭也消失不見。
空靈的聲音再次斷斷續續地響起來,在漆黑靜謐的夜裏更加清晰。楚楓忽然感到一陣惡心,頭暈目眩,他忽然想起了班杜爾汗痛苦的樣子,才知道他為什麼痛苦——那種古怪的聲音猶如一把無形的利刃一般插入了腦子裏,不斷地撕扯著大腦神經,想要把神經從大腦之中剝離一般。
最要命的是出現了幻覺!
楚楓不斷地拍著自己的嘴巴子,搖搖晃晃地向深穀中跑去:“阿飛——阿飛!”
阿飛是錢飛的小名,楚楓很少叫。深穀之中傳來楚楓喊叫的回音,卻沒有聽到錢飛的任何回應。楚楓一下摔倒在灌木叢裏,但還是掙紮著站起來,眼前金星亂竄,忽然發現山穀之中出現了點點篝火。
橘黃色的火光旁邊晃動著人影,有人在唱歌也有人在跳舞,還有人在喝酒,粗魯的聲音隨風飄蕩。手執陌刀的巡邏隊突然出現,所有聲音全部歸於平靜,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楚楓爬上一座亂石堆,居高臨下望著深穀裏星星點點的篝火,眼前的景象讓他目瞪口呆:一座規模宏大的軍鎮出現在眼前。
一條棧道淩空飛駕,兩側石砌的堡壘望樓有二十多米高,石階從穀底盤旋到望樓頂端,堡壘之下是兩座大型軍營,士兵們手持牛皮盾牌,背後背著角弓弩,腰間挎著箭筒。弩兵營的左前方依然是兩座堡壘兵營,兵營前方是數排兵器架,架子上置放著長長的陌刀,森寒的鋒刃泛著屢屢青光,一隊身披明光鎧的兵士忽然從堡壘中衝出來,腰間挎著短刀,手執陌刀列隊而出!
楚楓癡癡地望著長長的棧道,弩兵隊和陌刀隊從身邊奔馳而過,他能感覺到棧道的抖動,也能感到兵士們奔跑的腳步聲。就在陌刀隊分列衝出棧道之際,對麵忽然一陣戰馬的嘶鳴,地麵傳來萬馬奔騰的震動聲,古棧道在空中不斷地搖晃著,馬隊從楚楓的身上淩空踏過。
這就是那個傳說中的神秘軍鎮?古地圖在楚楓的腦海中不斷閃現,地圖上每一座軍事堡壘都與穀中的情形一一對應!
騎兵隊踏過棧橋,後麵緊跟著的是輜重兵隊,大型的兵車、伏遠弩車、炮車、雲梯、鐵甲車轟隆而來,棧道在顫抖,地麵在顫抖,楚楓也在顫抖——旌旗獵獵,車行馬嘶,兩千多人的多兵種軍隊在霎時間便完成了集結。
牛角之聲漸起,穀內忽然火光四起——那些星星點點的篝火忽然成燎原之勢撲向棧道,深穀內一片火海!
“軍鎮!”楚楓不顧一切地衝上了古棧道,可以清晰地看到棧道懸索被斬斷,棧道的衡梁被大火吞噬,木板紛紛碎裂,雄偉的棧道頃刻之間便成了一片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