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段(1 / 2)

箱子裏橫七豎八地擺著麵目猙獰的人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我強忍著沒有嘔吐,冷冷地說:“第二個條件呢?”

卡拉夫將一包藥粉拿出來:“這是迪麻特製的藥,你每個月服用一勺便是!”

從此,我過著行屍走肉的生活。沒有思想,沒有靈魂。柳如煙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值得珍惜和留戀的?

這一切,當我再次看到那雙清亮的眸子時,全部改變了。在那間小屋裏,他用言語挑逗我,眼睛卻還是那樣清亮。隻是,麵容卻是如此的俊逸非凡。見到他的眸子,我就完全確定,這是同一個人。

當看守離開後,他的說法證實了我的判斷。我流落風塵,遭遇坎坷,早已不相信什麼愛情,卻在見到他的第一眼,發誓即使舍棄我的生命,我也要保護眼前這個男人。我對他,竟然一見鍾情。即使我知道他是女人,短暫的驚愕過後,我仍然願意終身相隨。

可是,她的身邊,有一個璀璨奪目的公主,還有清秀精靈的小月,也癡愛著她。我委婉地向她示愛,她巧妙地拒絕,她的眼中,隻有公主。她說她永遠把我當成她的姐姐,她說陸為是一個好男人,她說陸為可以給我幸福。

可是她怎麼知道,這個世間,隻有她,能讓我心動,能讓我幸福!

那晚,用晚餐的時候,公主殷勤地招待著我,她是一個合格的主婦,而我,終究隻是一個莽撞的客人。那晚,我癡癡地站在她們的窗前,如果,能讓我在她懷裏躺一晚,那麼,即使用我的一生去換,我也願意。

淚一顆顆地墜落,在那個冷風吹拂的晚上。二更時分,我離開了客棧。如果,我的離開能讓她記住我,那麼,即使我浪跡天涯,我也甘願。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到哪兒去,隻是茫然地前行,我怕我停下來,就會忍不住想著夢景,就會忍不住掉頭回客棧找她。

冷風陣陣吹來,單薄的衣裳擋不住嚴寒的肆虐,我抱緊了身子,踉踉蹌蹌地走著。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看到遠處似有一戶人家,我加快步伐走了過去,敲了幾下門,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醒來的時候,我看到兩張慈祥的麵孔。原來,我暈倒在一對老人家門前。

老人家沒有兒女,見我身世可憐,便收留了我。

隻是夢景,終是放不下我,住在老人家的第三天,夢景派來的人便找到了我。他們說,“宮主叫我們轉告柳小姐,若柳小姐出了什麼意外,他一生都會不安。我們也隻能提著人頭回去見他!”

夢景,總是會用我無法抗拒的方式,接受她的安排,我乖乖地告別了那對好心的老人,在那些人的護送下,來到了長沙,住在陸府。

陸為還沒有回家,他的母親熱情地接待了我。我看著玉容住的房子,聽著陸媽媽講的故事,想象不出,玉容是一個怎樣的女子,在夢景出事後,仍然癡癡守望。

夢景,就是這樣讓人不顧一切地愛著。

半個月後,陸為回家了。他是一個英俊儒雅的男人,他告訴我,夢景離開集慶後,沒有隨他回長沙。他們要找一處風景優美的地方,建好自己的家園,再四處遊玩。

我和陸母、陸為相處得很愉快,隻是,我和陸為沒有愛情。他愛著玉容,我愛著夢景。我們是相處很好的朋友。

嶽麓山的楓葉,紅了又謝,謝了又紅;湘江的水,幹了又漲,漲了又幹。轉眼兩年過去了,夢景始終沒有來長沙。我隻是從她的信件中,知道了夢景將北宮宮主之位讓給了北宮威,夢景把家建在香格裏拉,那裏有清澈見底的湖泊,綠茵茵的草地上鮮花遍野,藍藍的天空飄著朵朵白雲,夢景說,“如煙,這裏真的是人間的天堂,你和陸大哥有機會一定要過來玩玩!朵兒第一眼見到這個地方,高興得都流淚了!”我看著她飄逸的字跡,微微地笑了,夢景,你始終是深愛朵兒的。

夢景還告訴我,她又有了五個孩子,她說,“如煙,你也趕快和陸大哥成親吧,我一定帶著家人來長沙喝喜酒。將來,我們做親家。逍遙大哥和小玉生了一個女兒,我們已經定下娃娃親啦!”

夢景,我何嚐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憐我一生飄零,希望我能嫁給陸為,有個好歸宿。可是,你可知道,我所有的愛戀,都已經給了你,我的心太小,再也無法容下第二人。隻是,如果你覺得,我嫁給陸為,能讓你安心,那麼,我便嫁罷,至少,我的孩子,有機會去愛你的孩子;至少,我可以常常看到你!

於是,那個秋日的黃昏,遠處農家炊煙嫋嫋升起的時候,陸為靦腆地向我求婚,我微笑著答應了。

小月番外:

“娘,爹爹去了哪裏?”自從兒子泰安懂事後,就經常問我這個問題。

每一次,我都抱著他小小的身體,不讓他看到我的淚:“泰安乖,爹爹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總有一天會回來!”

那一天是哪一天呢?我也不知道。也許,就在明天,也許,今生無期。

泰安很乖,也很聰明,漸漸地,他不再詢問了。隻是,卻流露出比同齡孩子少有的早熟:當那些不懂事的孩子嘲笑他是野種的時候,他會揮起他的小拳頭,和他們撕打,卻會在我的詢問下,說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