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製作大師安東尼奧?斯特拉第瓦裏的後人。
十九從前總是隨波逐流,任由命運安排自己的生活。可現在,她開始相信,隻要用上所有去做,任何世界上存在的事情,都可以辦到。
她在善解人意的小提琴製作師的幫助下,不斷地修改,不停地重複,終於,在一個月之後,安十九親手做出了自己這輩子做的第一把、最後一把、也是唯一一把把小提琴。
那是她打算送給於未央的禮物。
她那把舊的小提琴已經摔碎了,正如她破碎的過去。十九想,有了一把新琴,是不是就有了一個新的開始……她忐忑著,怕於未央不喜歡這個禮物。畢竟,她不是大師,就算再認真,一個月,也不可能做出太好的作品,不過這把琴有大師的幫忙,音色自然會比她孤軍奮戰好上很多的。
十九一邊糾結忐忑著,一邊偷偷地樂一下。想著於未央拉著她親手做的琴的模樣,真是忍不住想開心地笑啊。
迫不及待地坐上回國的飛機,這個小女人滿心都隻有一個人而已。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見她了。
照常的越洋電話裏,十九興衝衝地告訴於未央,她明天就會回去,叫她好好在家裏等著她,說給她帶了好多好玩兒的東西什麼的。於未央在電話裏溫柔地應著,讓聽到她聲音的十九的心裏湧起往常一樣的感覺……
她既高興於於未央沒有躲開她,也擔心著她的狀態。這一陣子,於未央失眠得很厲害,雖然走之前給她開了藥叫她定時吃,但十九還是恨不得分出一個靈魂啊使者啊什麼的,留在於未央身邊一直看著她。打電話的時候,問她最近身體狀況怎麼樣,答案也都是“還好”、“不錯”什麼的,十九既想相信她,又不敢完全相信這個不拿自己的身體狀況當回事的小女人,搞得自己因為憂心她,這一個月也掉了五六斤肉,麵色蒼白眼圈黑大,她就想不明白,翁佑良對著她這麼隻國寶怎麼就能春心泛濫得起來!?
十九歎了口氣,於未央這些日子以來,幾乎完全失去了當年的靈動,隻剩下淺淺柔柔的溫和,韓睦去看了她一次,第二天上班直說十九就是養了塊木頭!
管那麼多做什麼!十九翻了個白眼,又打了個哈欠,疲倦地靠在軟軟的飛機椅背上,閉上眼睛。睡過去的前一秒,她想,回去之後一定要把於未央那個竹竿子養成個小油桶!
下飛機的一秒鍾之內,十九就敏銳地捕捉到了熟悉到刻骨銘心的氣息,立刻像隻覓食的貓鼬一樣抻著脖子左看右看,接著便一眼在接機的人群中捕捉到了於未央瘦弱的身影。
安醫生微微皺起眉頭——叫你在家等著,咋這麼不聽話!
不過這隻不過是一瞬間的想法而已,她還是很喜歡於未央能來機場接她的,所以顧不得手裏拖著的大旅行箱和大背包,立馬跟打了雞血一樣飛撲上去給了於未央一個熊抱!
翁佑良在她身後露出不解的表情:安醫生的女兒……都這麼大了?
“想我麼?”十九迫不及待地把心裏想了好久的問題問出了口,卻在下一秒懊悔起來——這問題太曖昧了些,她怕……會嚇到於未央。
於未央果然愣了一下,就這一下,叫十九的心從天堂一直摔倒地獄。可下一秒,她又微笑了起來,點點頭:“嗯。”
這下輪到十九愣住了,她的臉上慢慢展開一個極其燦爛的大笑臉來,高興地拉過於未央軟軟的手:“那我們回家吧。”
當看到十九獻寶似的捧出自己親手做的小提琴的時候,於未央還是忍不住落淚了。她垂下頭,聲音有些哽咽發悶:“十九……我……不值得你這樣做。”
“你值得。”十九微笑,“有時我想,若是有一個人像我愛你一樣愛我,我會不會感動?可是這樣想就會很矛盾,因為我要是感動了,那麼我就不再愛你;可我要是不感動,你又憑什麼要被我感動?這樣總是想著想著,自己就陷進這個悖論裏去了。可最後我發現,其實解法還是有的,那就是那個人就是你。可我知道,這對我來說是一種奢望。你放心,我絕不強迫你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