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世界上本來就有穿越一說,周易原本不信,現在也就信了。
他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渾身都是濕漉漉的,可他看著水裏的倒影,那倒影裏的青年,論長相,是他整容多少遍都達不到的。
轉過身去,眼裏看到的,他的麵前若是一幅畫,那可名為田園風光,木頭壘成的房屋三三兩兩,錯落有致,簡單卻又別致,看慣了高樓大廈,此刻見了這些,倒也顯得別致。
炊煙嫋嫋升起,正是響午吃午膳的時候。
周易本身是一個學者,何謂學者,簡單說來便是個讀書人,從生到死,看過的書那可謂是五花八門,可他就這點愛好,看了一輩子的書,研究了一輩子的書,到死手裏拿著的還是一本書。
一直好奇著死後是什麼樣的世界,所以一直想死一回看看。
如今看來,他的死和別個人並不一樣,因為他死而複生了,現在,他的手上拿著一個竹籃,竹籃的裏麵是一尾鯽魚,他不知道原先這身體的主人是誰,又是什麼身份,但應該是去撈了魚,因為一旁還有剛剛撈起來還沒有重新放回水裏的漁網,不過漁網很大,他的竹籃裏卻隻有一尾魚,可想而知他的技術有多爛了。
“哎呦,這不是周家的臭書生嘛!怎麼看著愣愣呆呆地,讀書讀傻了嗎?!”
他正入神想著,隻聽得岸邊傳來一陣奚落,頗為刺耳,帶著幾分尖銳,他往著那出聲的人看去,是一個體態偏胖的大嬸,頭上纏著一個頭巾,正在河邊洗衣服。
周易看著她,她也看了一眼周易,滿臉的嫌棄,不過並未再吱聲,拿著木棒,敲打著石板上的衣服,一下接著一下。
周易想問一聲自己是誰,可又怕到時候被當成神經病,這種時代,神經病等同於妖怪,是要被綁在木樁上直接燒死的,他雖然已經死過一次,可好歹又重新活過來,有什麼想不開非得尋死去呢?
人生而寶貴,這命還得珍惜著才對。
拎著那一尾鯽魚,周易往著村裏走去,這個時代,大多的房屋都是聚集而建,一條路走到頭,總歸會找到自己的家。
“兄長,母親大人又在發火了,您還是快些將魚送去廚房吧!”
果然走了沒一會兒,便見一個孔武有力的小青年迎麵走來,模樣頗為關切,又是喊的兄長,周易知道,這是找到家了。
“呦,你還知道回來啊!等你這條魚等得真是要了老娘的命了,果真是百無一用的書生,幹什麼事情那都是磨磨唧唧的,真不知道當家的如何慣得你這毛病,要我早把你這個廢物餓死了!”進了廚房,那灶膛口坐著一個臉塗得雪白如牆壁的女子,手上正撕著一本泛黃的書籍,那一張張的紙張被她送進了灶膛口,看到周易,那塗得血盆大口般的大嘴裏冒出了一連串尖酸刻薄的話。
周易沒有吱聲,隻是雲淡風輕地笑,就好像對方罵得不是他一般,死過一回,看事情也就看開了許多。
“對了,家裏沒柴火了,隻能燒你那幾本破書了,你要是不想全部燒光,那你下午就砍些材火回來!”女子的臉上,是理所應當的表情。
“知道了!”周易點點頭,依舊是無所謂的表情。
出了廚房,院子裏那剛剛與他打招呼的小青年正在練武,一招一式耍得有模有樣的,出手間帶著風聲,見周易出來了,停了手,匆匆來到了周易的跟前,拱了拱手:“兄長,母親大人她沒有為難您吧?父親大人不在家,委屈了您還要受這份罪了!”
周易看著麵前這很是恭敬的小青年,卻是聽出了一絲其他的意味,這家夥口中的母親大人估計隻是他的母親大人,而非周易的生母,要不然,也不會特意為了這事來賠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