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默道:“達文已經忙完手上的工作了,這兩天要趕回來和我們一起去珊瑚島,你就要見到兒子了。”
郭雲霞流淚道:“達文給我來電話已經說了。雨默、丹桂,謝謝你們,謝謝你們啊!”說著,摟著雨默和丹桂又是一陣哭泣。
路明過來對雨默她們道:“我已經把你們回來的消息告訴老支書和我媽了,鄉親們都在盼著哪,到時,我和秋風陪著你們一起去,就像那年春節一樣。”
雨默拉著路明的手:“剛才雲霞大姐說我們是恩人,其實,你和珊瑚島的鄉親們才是我們的恩人。”
十幾年過去,路明依然不改他的幽默,他看著雲嘯說:“雲書記,你今天是不是帶回一個尋恩團來了?”
晚上,雲嘯在酒店為雨默她們接風。宴席上他告訴丹桂雨默,筱宅文革時期被造反派頭頭居住,現在已經騰了出來,方家的宅邸也要物歸原主,他建議她們第二天去看看。雨默道:“方家的那一片園子我們就貢獻給天津人民吧,做公園或者老人活動中心都可以,至於筱家的房子我們就留著吧,以後我們回天津也有個落腳的地方。”雨默在桌下捏了捏丹桂的手,還有一個意思她沒有說出來,當年是雨默為丹桂買的這處宅院,後來她和丹桂在那裏生活的時間最長,那個小院留下了她們太多的酸甜苦辣,同時也見證了她們的愛情。
丹桂對雲嘯道:“宅子我們回來再看吧,我們想盡快去珊瑚島,達文已經從美國啟程了,他直接飛杭州,在那裏等我們。”
又是一個彌漫著薄霧的清晨,雨默丹桂她們又一次來到了北侖港的碼頭上。十三年前雨默她們三人像漏網之魚遊進了眼前這片大海,大海給了她們最真誠的接納。今天,她們一行六人,除了秋風和路明,還有特意從天津趕來和兒子相見的郭雲霞。
一切景物依舊,看著破爛不堪的碼頭,碼頭上停靠的落後的機帆船,丹桂對雨默感歎道:“十幾年了,什麼變化也沒有,看來這裏還是十分的貧窮啊。”
已經而立之年的達文西裝革履,他一直是一手攙扶著媽媽一手挽著雨默的手臂:“姑姑,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路程就貧富兩重天,這個落差太大了,我心裏感到好難受。”
雨默眯著眼一直盯著海麵,聽到他們兩人的話若有所思:“也許,我們可以為這裏做點什麼。”
來接他們的依然是阿祥和阿水。阿祥還是憨憨地笑著,嘴裏隻會說:“太好了,太好了。”阿水則和達文擁抱在一起,互相捶打著對方。阿水道:“你這個家夥,把村裏的船給開跑了,害得我挨了老支書好一通罵。”
達文笑道:“我賠你一條大船,讓你當船長。”年輕人的說笑感染了幾個老人,氣氛變得活躍起來,一行人說說笑笑上了船。
雨默看到依舊是她們在島上見過的舊船,不禁問阿祥:“這些年島上就沒有買新船嗎?”阿祥慢悠悠道:“還買新船?飯都快吃不上了。你們走後,島上的日子越過越艱難,我們拿魚來大陸上換米,農民們都去鬧兩派了,自己糧食都沒得吃了。有一段時間,島上斷米我們就天天吃魚,都吃怕了。這兩年日子好過些了,但還是艱難。”
阿祥的話聽得船上的人心裏都不是滋味,達文想問阿水什麼,但看看雨默蹙著眉頭,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六十二
快到珊瑚島了,雨默她們看到如同當年一樣,碼頭上是黑壓壓的人群,不同的是,這次遠遠傳來了鑼鼓聲,雨默拉著丹桂站在船頭,淚水從兩人眼裏湧出。
阿水把船一停穩,雨默和丹桂就相扶著下了船,看到依舊是老支書和路母迎了上來,雨默和丹桂幾乎同時跪了下去,衝著鄉親們把頭磕在碼頭的石板上。達文見狀,也連忙跪在她們身後。
老支書幾步過來攙起她們:“使不得,使不得,你們要折殺我們了,珊瑚島上不能行這樣的大禮。”雨默淚眼婆娑:“老支書,你的身體還是那麼硬朗?”老支書一樂:“嗬嗬,我今年七十四了,這在島上還屬於年輕的哪,珊瑚島是有名的長壽島,九十多歲的老人就有十幾個。你看,明子媽已經八十多了,耳不聾眼不花。”
丹桂摟著路母久久不願鬆開,路母撫摸著丹桂的頭發:“這孩子,一點也不見老,比走的時候還年輕了。”路明道:“媽。還孩子哪?都六十了。”路母咧著沒有牙的嘴笑道:“我八十多,她才六十,你們在我麵前都是孩子”
一行人熱熱鬧鬧地在鄉親們的簇擁下到了路母家,誰也不願意離開。老支書見狀道:“都在這裏幹什麼?按照事前說好的,女人們都回家去做飯去。”女人們都想起什麼似的,開開心心地走了。大家都感到奇怪,秋風問道:“老支書,你們事先都說好什麼事了?”
老支書嘿嘿一樂:“你們還沒有上島,大家又到我這裏來排隊請客了,吵得是不可開交。我想了個辦法,一家準備四個菜,咱全島來個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