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個人隻要見麵的話,就一定能夠把那個傻瓜帶回去的,無論用上什麼卑鄙手段也好,隻要花容雪願意主動走出這扇門,從佛主的那邊走到自己的身邊來,她就能夠逆天而行。可是現在,一扇大門將兩人之間的距離,隔開了。
就這麼活生生的被斬斷的情緣,真的能結束麼。
她決定用剛從鬼門關撿回來的這條命來賭。
她相信,她不會輸。
入夜後寺廟的大門偷偷的開了一個縫,隻見一個小家夥從門縫中鑽了出來,把三個饅頭塞進君無雙的懷裏,然後替她把肩頭的雪花撣落,催促的說道。
“大姐姐你快把這些吃了吧,這可是慧釋姐姐特地留給你的呢。”
“嗯。”
將這三個饅頭用手帕包起來收入懷中,君無雙繼續眯著眼跪在雪中。雙膝已經麻木的沒有任何知覺,再這麼下去,恐怕不死也要成個殘廢吧。就不知道到時候落得下半身障礙的自己,會不會被小雪嫌棄呢。想著想著君無雙就淺淺的笑了起來,願亮更是為難的撓了撓頭,不解的望著麵前這位舉止更奇怪的大姐姐。
“怎麼不吃饅頭呢?是嫌不好吃嗎?”
“傻瓜,她給我的東西,什麼自然都是好的。”
“那為什麼還……?”
“因為,我做了一件很對不起她的事情。所以我現在就跪在這邊向她認錯啦,如果她願意原諒我的話,可以從那扇門走出來的話,自然我就會吃這幾個饅頭也會乖乖回去的。”
“隻是出來一下的話,我想大師傅還是允許的。”
打量著紫衣姐姐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頰,願亮正準備回去請示大師傅讓慧釋姐姐出來一下,卻冷不防紫衣女子忽然支撐不住身體,倒在她身上用力咳嗽了起來。
“大姐姐你不會是在外麵著涼得了風寒了吧?”
正準備伸手去摸摸看紫衣姐姐的額頭,卻被對方嚴厲的一聲喝止住了。
“別動。”
動也不敢動的願亮聞聲隻好同樣跪了下來,用瘦弱的肩膀支撐住紫衣姐姐全身的重量。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紫衣姐姐鬆開捂住嘴的右手,一股熱流從其指縫間溢出,滴在了願亮的掌心。舉起手來看時,已經嗅道絲絲血腥味的願亮瞪大了眼睛,望著手掌心的烏黑的血大聲哭了出來。
“姐姐!嗚……姐姐你怎麼吐血了,你還好嗎?”
“都叫你不要動了還不聽話,這不被嚇壞了麼。不要哭,女孩子哭起來最難看了喔~”
君無雙一邊手忙腳亂的安慰著小家夥,一邊朝著寺門的方向目不轉睛的望去。一抹笑容綻放在她的嘴角,她已經看見了,一席白衣的裙角飄動在那個位置,是她熟悉的那個身影,是她一直在盼著等著的那個人。
是的,她還是舍不得,回來了。
聽見願亮的哭聲,我的心已經全部飛到大門之外去了。恨不得插上一對翅膀馬上就飛到她的身邊去,腳步卻在快要邁過門檻的那一瞬間,被身後傳來的聲音製止住了。
“你,可想好了?”
是大師傅的聲音,雖然隻相處了不到一天,可是熟悉的就好像前世就認識了般。
“弟子不知道。”
“跨過這扇門,為師自不再認你這個徒兒。你也再不能回到佛主身邊,歸所我佛了。”
“弟子……自是明白。”
“即使這樣,你還是要去嗎?”
“我還是放心不下,她。”
“那麼就去吧,剃去三千煩惱絲,重新開始你的人生吧。施主還有情劫未解,自然不能歸屬我佛,阿彌陀佛。”
寺廟的大門在我眼前緩緩打開了,我奔向雪地裏的紫衣女子,連著願亮一起將她們擁入了懷裏。
“傻瓜,你幹嗎跪在這裏,你不想活了……”
“當然不是,不使點苦肉計,你怎麼舍得出來見我。”
“……你還敢說,這麼冷的大雪天,你身體還沒全好,就在這裏折騰,萬一落下了病根怎麼辦!”
握住她冰冷的手,切身感受著她的溫度,我哭著一句接一句的抱怨了起來,卻被她突如其來的一個吻封住了接下來的話。
“和我在一起,好嗎?”
“可是……”
“我們一起去浪跡天涯,做一對神仙伴侶,讓老天看了都嫉妒死我們,好嗎?”
“那我們要再去蓮頤,再去看看那邊的荷花,不過現在是二月哎,荷花都隻是蓮蓬而已……”
“不要緊,我們北下去賞冬雪梅吧。然後一路向南,冬天過了,春天總會到來的。”
是的,冰雪總會融化,萬物會複蘇醒來,然後開始她們嶄新的人生。
而我和你的人生,現在才開始呢。
我微笑著凝視著眼前的君無雙,不顧被積壓在我們之間小願亮的哀號,再次緊緊的抱住了她。
一夜過後雪止天晴,君臨王朝的長公主君無雙不複存在,落雪樓的樓主花容雪的身影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