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以為這種幼稚行為隻有蘇綠荷才做得出來。
「城雲。」花沁璃歎息了,微微垂下頭致歉。「我很抱歉,是我失禮了。」░思░兔░在░線░閱░讀░
「……蘇綠荷、她、去了街上閑逛,還沒回來……」段城雲彷佛靈魂出竅,眼神放空,喃喃地回答之前花沁璃的問題。
花沁璃望著他,一時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蘇綠荷把段城雲當成人質,用來箝製段幸炎,就算人不在此,從窗外隱約動靜也可知,她安插了不少監視的眼線,說什麼也不會讓段城雲有機會逃走。
「以你的家世,想走又有何難?」花沁璃忍不住搖頭,他想必是認為大不了讓蘇綠荷殺了,一命換一命,至少能保得父親吧。
但他不知,蘇綠荷雖為提督之女、官家千金,骨子裏卻是十足的江湖人,蘇綠荷眼中沒有王法,隻有江湖規矩。一命換一命,隻怕在蘇綠荷心中,他段城雲的命連花展風一根指頭都比不上。
有時也懷疑,那位賢淑溫良的翎月姑姑,是怎麼養出這樣一個混世魔王的?
然而,這就是世間人世間事。
花沁璃被關在宮裏十幾年,後來又在山莊中足不出戶,當別人每日都在成長,隻有她如一頭困獸,被隔絕在人煙之外,她實在誤過了很多事、少了許多體驗。將來若有孩子,絕不讓孩兒走上相同的路,即使那意味著需潛入那座深苑皇宮,親手斬下皇帝的頭,即使必須引發天下動蕩、江山傾倒──她絕不會再回往日那個監獄,也絕不讓珍惜的人再被丟進去。
是時候該讓新的生活開始了。
想到這裏,花沁璃堅定神色。走到房門前,她打開門的最後一句話是:「你可曾做過隻想讓我開心的事?」
「如果妳需要問,那就表示…我從沒成功過。我、從沒有機會與妳在一起…」
段城雲自嘲的笑溢在嘴角,已經走出門的花沁璃沒有看見,也沒有看見的必要。
***
「什麼?!我才不要放段城雲走呢!」花沁璃在廊上待了一會兒,蘇綠荷才帶著三、四份烤蕃薯滿臉喜悅地走來。等入了她的房,花沁璃立即要蘇綠荷放段城雲回家。「姊姊啊,妳不知道,段幸炎那老頭兒煩得不能再煩,一天到晚說要上皇宮找聖上評理,還真以為鬧到皇殿我就會怕嗎?我爹可也是當官的,要鬥起來他一個商人算哪根蔥!要不是爹說別把他卷入錦繡山莊紛爭裏,我才…唉呦,總之,他兒子是我們目前能威脅段幸炎的最方便手段!」
「城雲是我的恩人,他值得自由。」
「但他老頭兒是妳的殺父仇人啊!」
「那是兩回事。」花沁璃已大致解釋那夜的經過,蘇綠荷卻仍固執己見,使她輕皺著眉,麵露威容。「我不要他有半根指頭被傷到,妳記住了。」
蘇綠荷見她都擺出莊主威嚴了,不答應也不成。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她大口喝著,歎道:「原來你二人真有夫妻情義,我懂了,就讓他走吧。」
「我與他的情義跟夫妻沒有關係。」
「那姊姊跟那個莫四娘──」
「我跟她的事則與妳沒有關係。」
「怎麼這麼冷淡……好歹我也是這段日子幫妳的山莊忙裏忙出的耶!」嘟起嘴,蘇綠荷覺得委屈至極。她還以為山道上對莫四娘做了那等大事的花沁璃,這下子能更平易近人、更瘋狂一點,但結果還是個淡漠平靜的千金小姐!
「說到這件事……」無視這個劍術高超的少女平日裏小女孩兒樣的嬌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