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流水的聲音,溫水緩緩流淌著,浴室裏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一陣難以忍受的疼痛襲來。
蘇甜倒吸了一口冷氣,驚詫地抬起帶來痛覺的右手。
這是一隻對她來說有些陌生的手。
纖細、白皙,脆弱得仿佛輕輕一捏就能將它捏斷,可最讓蘇甜感到震驚的不是這個,而是手腕上遍布了大大小小被刀片劃破的傷痕,很清楚地告訴著她,這個身體的主人原本經曆了些什麼。
蘇甜睜開眼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竟然來到了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
——她穿越到了一個準備要自殺的人身上。
原主似乎擔心血液流逝得還不夠快,竟然把受傷的手浸泡在浴缸的溫水裏,但也許是因為她過於怕疼了,刀片並沒有割得很深,不然蘇甜在清醒過來的那一瞬間隻怕會因失血過多而直接暈厥過去。
蘇甜眉頭輕皺,試圖從浴缸裏起來,眼前突然一片眩暈,好在旁邊有東西讓蘇甜扶住才不至於讓她狼狽摔倒。
血液似乎正在逐漸凝固,不知道是不是疼得太久,已經麻木了,蘇甜竟然沒有了一開始那種強烈的疼痛感。
蘇甜慢慢吸了口氣,腦袋裏開始被不屬於她的記憶塞滿。
瞬間,天旋地轉,蘇甜勉強接收了部分有關於身體的記憶。
這個身體的主人也叫蘇甜,是豪門裏不受重視的千金小姐,原身的父母早就離異,蘇甜則跟著父親過日子。
兩人離異沒多久,蘇父就娶了新的老婆,再過了兩年,後媽懷孕生下一個叫蘇舒的妹妹。
蘇父原本就不太喜歡蘇甜,再加上有了後媽就會有後爸,等到後媽生下孩子,她就更加把蘇甜看成是眼中釘,不知道在蘇父耳邊吹了多少枕邊風,讓蘇父越來越看不慣這個性格任性的女兒,蘇甜在家裏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
她仿佛是闖入這個家庭的外來者,而蘇父跟他的妻子還有小女兒,才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
再後來,港城首富秦家的大少爺秦封命懸一線,老家主聽從了風水大師的提議,想找一個人來衝喜,就想到了曾經跟他們有過婚約的蘇家。
蘇父舍不得讓小女兒嫁過去守活寡,但因為不敢拒絕秦家的要求,再加上日後的生意還得仰仗秦家,所以一家人硬是逼著蘇甜嫁了過去。
蘇甜心有所屬,原本並不想答應他們,但又因為還是奢望著家人的愛跟重視,最終不得不讓步。
但在她嫁進秦家的當晚,不知怎麼又走了極端,最終選擇了割脈自殺。
再醒過來時,“蘇甜”就成了蘇甜。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時候的她,已經在秦家了。
這樣的念頭才剛剛閃過,浴室外麵就傳來了一陣敲門聲,輕緩的三下,“叩、叩、叩……”
蘇甜愣了下。
門外有人溫聲問道:“你……還好嗎?”
開口的是一個溫柔好聽的男聲。
蘇甜看見浴室外麵朦朧的人影,他似乎已經站在了門外。
很快,蘇甜就想起來,這個人應該就是秦家的大少爺,傳聞裏那位體質病弱的繼承人。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傷痕累累的手腕,第一時間打開了排風口,並開了窗戶,將浴室裏濃濃的血腥味衝淡。
蘇甜一邊將浴缸裏的血水放幹淨,一邊迫使自己鎮定下來,應道:“……我很好。”
“抱歉,雖然有些冒昧,但我看你很久都沒有出來,所以……”他剛說完,似乎有些難受,艱難地喘息著,慢慢平複心跳。
距離蘇甜進去浴室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個半小時,也難怪他會覺得她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