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刺痛劃過我的心房,我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頭開始發暈。

毫無征兆地,伴隨著父親和弟弟的驚呼,母親竟跪在了我的麵前,“孩子,媽求你了。”

我大驚失色,從沙發上滑了下來,跪到母親麵前,“媽,你這是幹什麼呀?快起來呀。”

“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

“媽……”我淒厲地喊道。

“姐,快答應媽吧,你都把她逼成什麼樣子了?”陳岩一臉焦急。

父親和弟弟都架著母親,想把她扶起來,她仍是固執地不起來。我頭暈目眩,腦子裏什麼意識也沒有,眼前開始變得模糊。

“媽,媽,你怎麼了?”

“新蓮!新蓮!”

弟弟和父親的驚叫聲使我清醒了些,我看見母親臉色蒼白,牙關緊閉,倒在了弟弟的懷裏。

醫院離我家很近,在把母親送進病房之後,我和父親、弟弟焦急地在病房外等候消息,我頭漲的厲害,幾乎不辨東南西北,隻知道陳岩一直拿憤恨的目光盯著我,父親則不停地唉聲歎氣。

醫生出了病房,我們圍了上去。

“哦,病人剛才是急火攻心,加上天氣太熱,所以才出現了暫時性的昏厥,現在已經沒事兒了。”醫生解釋道。

“那我們可以進去看她嗎?”

“當然可以。”

在我要進入病房時,陳岩擋住了我,冷冷地說道:“你不能進去,媽現在不想見到你。”

“小岩!”父親嗬斥道,“你怎麼能這樣給你姐說話?”

“哼,她把媽氣成這樣,還配當我的姐姐嗎?”

“好了,什麼也別說了,先去看你媽要緊。”

進了病房,我握住母親的手,“媽,你不要這麼嚇唬我呀,我再也不會惹你生氣了,我答應你,答應你。”

母親臉上擠出一絲微笑,聲音很虛弱,“謝謝你。”

聽見這句話,我心如刀絞,猶如萬箭穿心。

接下來的兩天裏,我吃不下飯,也睡不著覺,母親想法設法做我最愛吃的飯菜,我咽了幾口卻再也吃不下。關掉手機,一個人躲在臥室裏什麼都不願去想,可是我和洛琳四年交往的一幕幕、洛琳母親的哀求、自己母親的跪求如電影般固執地不停地在我眼前閃現。我偷偷地出去買了幾片安眠藥想借此讓自己的大腦休息一下,沒想到我的行為被父母發現了。母親以為我有別的想法,瘋了似的搶過安眠藥片,扔在地上踩得粉碎。我向他們解釋,我隻不過是想好好地睡一覺而已。真的,在那種痛苦的心境下,我絲毫沒有想到“死”這個字眼,我最瞧不起的就是自殺的人了,怎麼可能去漠視父母賜予我的這條寶貴的生命呢?

5月6日中午,我躺在床上在胡思亂想之後,終於有了一個短暫的睡眠。醒來後,聽見父親和母親在客廳裏說話。

“咱們是不是把小嵐逼得太緊了,瞧她這兩天不吃也不睡,這樣下去怎麼得了?”是父親的聲音。

“你以為我就不心疼啊?可是有什麼辦法呢?咱們這麼做也是為了她好,相信她總有一天會明白的。”

“希望是這樣吧。哎,這孩子怎麼會喜歡上一個女孩子呢?”

“是啊,是不是咱們的教育出什麼問題了?”

“能出什麼問題呀?她姐和小岩都挺正常的。這孩子從小就聰明好學,在女孩子中是挺少見的,不過,我沒想到她能特別到去搞什麼同性戀的地步。哎,我還是不明白,兩個男人或者兩個女人之間怎麼可能就會有愛情呢?”

“你問我,我問誰去,我也不明白啊。小嵐雖然口頭上答應了不再和那個女孩子交往,隻是不知道她心裏怎麼想,我真擔心啊。”母親不無憂慮地說道。

我走進客廳,“爸,媽,你們不用為我擔心了,我想通了。今天晚上我想坐10點的火車回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