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步搖(gl
作者:阿阮
上
入夜,城西的花街巷熱鬧非凡。門前二樓,三三兩兩濃妝豔抹的女子擺出迷人的曲線,手中濃香撲鼻的手帕招搖著。巷子最深處,一戶氣派的小樓,上書“滿園春”三個大字。比起前邊的幾家,它的門口隻立著兩名清純侍女打扮的小姑娘。但從那進出者的身份還是不難看出,這裏依舊是一家青樓。
滿園春捏完全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典範。當然,這也與那蟬聯四屆花街巷花魁的蕭憐芊有關。蕭憐芊是個清高的女人。她從不見不想見的客,從不留人過夜,也絕不會陪酒言歡。無論你何等尊貴,蕭美人若看不順眼,就隻不見。聽說,她有很硬的後台。當然,男人們也願意供著這麼一個冰雪女神,不去打破。蕭憐芊是被供著的,所以當她聽到紀然“有些人自命清高,可惜會寫字的老鼠還是老鼠,妓女再清高也還是妓女”的言論時,冷冷地說出一句“有些人打著‘以文會友’的旗號,幹得卻也不是妓女的勾當”這樣的話來。
紀然出身書香世家,祖父是當朝丞相。可惜不知為何,祖孫倆就是不對盤,在紀然父母去了以後,除了約定的拜訪,幾乎成了老死不相往來的局麵。至於那個言論,不過是紀然回絕某位自認才子的男人時隨口丟出的話。可男人丟了臉麵,就像到了挑撥城中最難搞的兩個女人的戰爭。紀才女話屬無心,蕭花魁卻是有針對的。聽到那樣的話,紀然非常委屈。當初開“墨客雅居”也是一時無聊,蕭某某自認有才也可以來呀,又沒說隻準男人來!於是她很想不過,結果就是紀才女“殺”到滿園春和蕭花魁杠上了!
蕭憐芊第一眼看見紀然的時候眼睛一亮。紀然穿得是一件寬鬆的白色儒袍,烏黑的發隻用一條紅色的絲帶攏過。她抿著小嘴,眼睛亮亮的,是一個很幹靜的女孩子。
紀然也沒有想到,冰山美人蕭憐芊竟是一個如此狐媚的女子,眼睛、鼻子、嘴唇、身姿曲線,無處不媚,而無處不生媚。盯著蕭憐芊,紀然不禁翻白眼,這女人一看就像是狐狸托世。不安全,不安全!要不,還是走了?紀然在心裏已經打起退堂鼓來。
看著紀然翻白眼,蕭憐芊笑了:“紀姑娘找我有何事?這實在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那聲音!紀然打了個冷顫,原來天生尤物是真實存在的。
“你,你為什麼罵我?他是你相好?”好半天,紀然才懦懦地開口。她有點害怕這個女人。
蕭憐芊揚唇,看出了紀然的不自在。心裏那個美呀,原來自已真是男女通殺的。
“蕭憐芊,你說話。”紀然環顧四周,最終坐在了蕭憐芊床上,道,“你,你不說清楚,我就不走了。”她知道蕭憐芊從不留人過夜,即使自己是個女人。
蕭憐芊輕輕笑,向紀然靠了過去。紀然嚇得縮到了床裏,心髒跳得厲害,紀然眨著無辜的眼睛,緊緊盯著蕭憐芊。
“隻要然然給足錢,你住著就是。”蕭憐芊順手放下簾帳,將兩人關在這站大床的空間之中。
“你不是,你不是……”紀然的臉脹得通紅,縮得更遠了些。
“我不是什麼?”蕭憐芊媚笑,趁著紀然失神在她耳畔吹氣,道,“若是然然,可以的哦……”
“你,你……”猛然推開蕭憐芊,紀然落荒而逃。不想下床時絆了一跤,蕭憐芊去拉也沒拉住,兩人一起跌下床去。紀然好死不死地壓在蕭憐芊身上,唇齒相貼。紀然驚叫著跳起來,在蕭憐芊還沒反映過來的時候,慌慌張張地奔出去了。
蕭憐芊坐了起來,看著鏡中的自己。天,唇竟是破了麼?舔去唇上的血珠,蕭憐芊“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那個紀然真可愛,太有意思了,可惜……摸了摸有些腫的唇瓣,蕭憐芊做了一個決定。
聽說,紀才女因為氣不過蕭花魁的輕視,大白天奔去滿園春把蕭花魁那個那個了。這幾天,花魁姑娘什麼人都不肯見。聽她的侍女小月說呀,蕭姐姐全身的吻痕,背上還有青紫,唇也被咬破了……真是慘無人道啊慘無人道……
紀然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打翻了墨汁,毀了一幅即將完成的好畫。紀然想去找蕭花魁理論,可是她害怕。但是不去,不就等於默認了?於是,紀然還是大義凜然地去了滿園春,在掙紮了五天之後。
但是蕭憐芊很鬱悶,自己就那麼恐怖麼?那人居然寧肯被誤會也不來找自己。所以當她聽說紀然來了的時候,任性地說了句:“不見!”
“什麼?不見!”紀然也生氣得跳腳,指著蕭憐芊的房間喊道,“蕭憐芊,你給我出來,憑什麼不見我?我又沒把你怎麼著!為什麼冤枉我?”
“可是然然,我生病了呢。”蕭憐芊靠著門,一副好可憐的表情,“你那天之後,人家腰現在還疼呢。你到好,做了就走,也不知道幫我揉揉!”
得,越描越黑!紀然衝上二樓,剛站定。一個溫香軟玉就陷入懷中,蕭憐芊道:“冤家,為什麼這麼久不來?當真不要我麼?當真是得到了,就……”
紀然隻覺得不能讓眼前的女子再說下去,於是鬼使神差地,她用嘴堵上了那張不斷說出讓人浮想聯翩的話語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