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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求親
“駙馬……不，少爺，隔壁那個柳易柳公子來了！”桃兒在書房門口輕聲稟報。“柳兄？他來有什麼事？”馮素貞疑惑擱下筆，拿起剛寫好的那張宣紙，輕輕吹了吹，攤在書桌上。“是啊！就是隔壁那個書生！還帶了一盒禮物，不知道幹什麼。”“嗯，我知道了。給柳兄沏杯茶，我馬上就來！”馮素貞與天香和老父在這個小鎮上，做些小生意。老父不但官做得圓滑，生意上也是得心應手的，未免馮父無聊，便開了家賣筆墨硯台的小店，每月也能掙些小錢。至於家財……這位公主大人雖然是跟著馮素貞“私奔”，但香的老哥又怎麼舍得自己妹妹受苦？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小皇帝從不打攪他們，但是也對他們的行蹤一清二楚，三不五時的以大舅子的身份送些東西來，公主府的吃的穿的用的也一股腦兒丟過來，也不管天香跳腳反對，隻說，留在公主府沒人用也是浪費。於是附帶的，桃兒杏兒也哭哭啼啼的說公主不要她們她們就守在馮府門口不走了，於是也跟著跑來，瞪著星星眼對江南景色好奇不已。隔壁的柳家，有兄妹二人，兄長為柳易，妹妹柳婉兒。這柳婉兒有匹紅色的小馬駒，據說是馬王的崽子，與天香的小黑極為敵視，這一馬一驢每天必然此起彼伏的比賽嘶叫，在外散步的時候必定要比賽腳程，兩個主人也不甘示弱的慫恿自家寵物比賽各種小表演。天香一臉不屑的還曾經對馮素貞說：“哼，她的馬算什麼？有我的馬厲害嗎？”馮素貞笑著看她小孩兒似的生悶氣，道：“是是是，自然沒我這個馬厲害！”馮素貞和天香為了方便——天香要在外麵充大俠，自稱“聞臭公子”，馮素貞自稱“馮新”，一是表示新生，而是馮紹明這個駙馬的名字太響亮了，避避嫌。她偶爾出外打理生意，或者給闖禍的天香收拾殘局，於是二人在外基本上都穿的男裝。這個柳易，與他們比鄰而居，文采極好，更重要的是有風骨而不失圓滑，兩人都是見識廣博之人，偶爾討論詩詞文賦，相談甚歡。但二人君子之交，從不互相送禮，今日又不是什麼節日，不知道柳易為何會帶著禮物來訪。馮素貞來到大堂，見一藍色長袍的青年男子端坐在椅子上，有些出神的看著手中的茶碗，眉宇間神采飛揚，堅毅卻不銳利，反而有幾分溫和的書生氣。“柳兄！”馮素貞笑著走上前，柳易連忙起身拱手道：“馮兄！”“柳兄請坐！”馮素貞引他坐下，道，“不知柳兄今日如此鄭重其事，是為了……？”“這個……”柳易有些難以啟齒。馮素貞笑道：“我們二人，還需客套嗎？”“說的也是，是在下落了俗套了！”柳易展顏一笑，道，“既然你我兄弟君子相交，便不用向娘門兒一樣拐彎抹角了！今日小弟前來，是有事相詢！”“何事？柳兄請講！”“敢問馮兄的二弟……就是那位聞公子，可定有親事？”柳易咳嗽了一聲，想來做兄長的這麼問，還是直接了點。馮素貞眉頭跳了一下，轉而笑道：“柳兄的意思是……”“是這樣的！”柳易道，“馮兄你也知道，在下早年喪母，前年喪父，隻有我兄妹二人相依為命。雖然我父親留下諸多財物，使我兄妹生活還算殷實，但我這個哥哥縱不能讓妹妹一輩子留在家裏吧？小妹婉兒與聞兄弟也算是情投意合……在下與馮兄相交，知道馮兄君子坦的，你的結拜弟弟定也是值得相托之人，馮老先生待人溫和，若是……嗬嗬，這個，相信也不會委屈了在下小妹。所以在下……”說到這裏，自然是再明白不過了。說到“情投意合”四個字的時候，馮素貞的臉色變得有些發白，但馮素貞是什麼人？當過宰相，曾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豈會喜怒形於色？微微一笑，正要答話，卻見大堂後走出一人，道：“不好意思，柳大哥，在下已經有妻室了！”馮素貞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天香回來了。手裏依然是一根甘蔗，卻不是往日熟悉的闖蕩江湖的那身男裝，而是一襲白底金邊粉色紋底的長衫，完全是兩年前馮素貞的穿著習慣。在宮外生活在一起兩年了，各種習慣都在互相印象，衣著，口味，興趣，乃至於用詞，都在潛移默化中影響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