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心底雖有猜測,倒並沒有開口詢問,隻是笑了笑道:“算不得什麼大亂子,無非是無極海而已。我與他們,早已經到了生死不論的程度。”
餘鴻搖頭,“不是那麼簡單,據我所知道的消息,不久之前,三大聖地中也有不少人下山,均前往雪落城,其中不乏化神巔峰一斬甚至二斬的人物,堪稱此界渡劫之下的最強者。”
葉孤城的神情依舊平靜,倒是零成文和寒飛翰二人神色微變,再看葉孤城的目光便帶了些許複雜的歉疚。
葉孤城略一思索便知道他們二人心懷愧怍的緣故,笑了笑道:“你們二人不必如此,我與各方的恩怨,和你們的之前的情誼無關,不論何時,隻要記得當初秘境中的約定就夠了。”
寒飛翰和餘鴻不再言語,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心中似有一團火在燒。
一旁的小老頭暗自點頭,心下總算明白葉孤城為何總能結交到一群真心實意的朋友;但又不自覺地搖了搖頭,葉孤城如今,終究還是太年輕了,以他現在的情形,隻怕用不了多久,便總有人會離開。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就算千秋義氣,也總有熬不住的時候。
四人推杯換盞,酒不醉人人自醉,閑聊中各自絮叨,就連平日裏說話極少的寒飛翰也似乎變成了話癆,聊到了開心處,便齊齊大笑幾聲,在喧嚷嘈雜的酒樓裏倒也不顯得突兀。
酒樓裏人人醉態,美酒在前,誰還去管別人的模樣。
就在這時,城中心敲響了驚城鍾。
驚城鍾,每逢大事,必有回響;酒樓裏的人呼啦啦向外撲去,都是為了瞧一眼熱鬧。
葉孤城等人紋絲未動,還是各自喝著酒。
城中心,這是傳來了第一句話,“雪落城中,無極海捕獲一名叫做卿芷安的女弟子!”
葉孤城原本還在倒酒的手微微一抖,酒水便落到了桌上,迅速彙成一灘。
咚!他將酒杯重重戳在桌上,走出酒樓。
樓內幾人對視一眼,餘鴻無聲開口,“怕是出了事,走,出去看看。”
隻有小老頭,心下暗道一聲糟糕,他在仙府中從南蕊那裏‘騙’過葉孤城過往之事,以南蕊的閱曆,自然不是他的對手,短短時間內便將她知道的那些事全盤托出,期間提起過最多的名字就是卿芷安。
南蕊提起卿芷安的時候滿目崇拜,對於葉孤城和卿芷安當年一事也充滿遺憾,隻說他們二人本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但世事弄人,經過青峽一戰之後便反目成仇。
小老頭深知卿芷安在葉孤城心中的地位,所以此刻看到葉孤城的失態也絲毫不覺得奇怪,隻是心裏不由咯噔一跳,“無極海這一招實在毒辣,一句話便將葉孤城逼到了不得不去的絕境。”他現在對葉孤城的脾性也十分了解,尤其是經過雪落城一事後自此明白葉孤城的驕傲和執拗。
“這一趟雪落城之行,隻怕將是四麵楚歌。”他心中歎息。
酒樓之外。
葉孤城聽著驚城鍾之後的聲音,一字一句明晰地落入耳中,撞擊在心頭。
“卿芷安目前在雪落城中,不日將被處決!”
遠方數千裏外。
一座無名小城中。
一個盲眼的女子手微微一抖,杯中的茶散在桌麵上。
“他們,這是要以我為餌,捉拿葉孤城!堅白,你能不能帶我去雪落城?我要阻止他們!”
在她一旁,是神色平靜到甚至有幾分漠然的落羽。
聽她提起葉孤城,他微微頷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