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羽看著眼前的兩名元嬰期真人,右手持劍,微微翻轉,無形的劍氣拂起,令腳下許多野草寸寸斷裂。
他的劍上已經有了許多細碎的缺口,在低低悲鳴。
落羽的臉上露出一絲嘲弄,“世外的元嬰期在誅仙殿之亂後所剩無幾,沒想到剩下的幾個,也是你們這樣的草包。”
在他麵前的二人不驚不怒,隻有貓捉老鼠勢在必得地戲謔,他們都是嬰變後期,足以碾壓落羽。
“陽關號稱三十年一出,每一代天下行走都必驚世外,如今在誅仙殿之亂中已經覆滅,沒想到唯一活下來的弟子,也隻能逞口舌上的一時之快。”一人開口。
落羽的劍橫在胸前,如山的劍意一時佇立。
兩名元嬰期心下緊繃,他們臉上雖隻有嘲弄,心裏實則明白,眼前這個年輕人看似隻有金丹,卻是世外百年難遇的天才,自白玉京發出截殺令以來,已有上百金丹和十數名元嬰折在他的劍下。
落羽的劍意密集如瀑,將四周的草叢細碎地切割,散在風裏遠遠飄去。
在他背後,卿芷安忽然動了動,腦袋無意識地垂落,發絲拂在他的臉上,像春日的涼風,也像冬日的暖陽,極柔極美,帶著令人迷醉的香氣。
她的意識模糊,眉間緊皺,蒼白的嘴唇微微閉合,低低念了一句,“孤城。”
落羽的心狠狠一抖!
他手中的劍微微一鬆,完美的劍意頓時落出一條缺口。
噗噗噗!
四周地麵上出現一道道劍氣劃出的溝壑。
“殺!”兩名元嬰期都察覺到了落羽的失態,露出喜色,揮掌而來。
落羽抬頭,雙目不知在何時化作了一片赤紅,瞳孔中透露出屠滅一切煞氣。
原本如山的守成劍意,全部附著在劍上化作了劈碎一切的鋒銳。
劍影翻飛,鮮血處處。
數息之後。
元嬰期一掌拍在落羽的胸前,卻被落羽亡命般不管不顧地他削去半條臂膀。
一聲慘叫,那名元嬰期捂著隻剩下小半的胳膊急退,“他不要命了!”
“退!”另一人也道。
他們都已經膽寒,隻因落羽如今出劍,每一劍都仿佛一命搏一命,每一步都不留後路。
他的道韻,似乎在一個瞬間裏全部化作隻論進不看退的殺氣。
落羽步步追擊,劍上鮮血一滴滴溢在草叢裏。
卿芷安就在他的背上,還在兀自地念著那兩個字。
“孤城。”
半日之後,已是黃昏。
一座山下。
落羽將劍從一具屍體的身上拔出,鮮血正濺在他的臉上,一滴滴滑落,在臉頰上留下道道暗紅色的幹涸痕跡。
他的胸膛凹陷,是生生受元嬰期一掌所致。
卿芷安悠悠囈語,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像在落羽心底狠狠紮了千百刀,眨眼就是千穿百孔。
她微微抬頭,看著不見邊際的草原上,垂落著紅如血的斜陽,堅定地,一字一頓,“不論如何,一定把你帶回他身邊。”
與此同時,雪落城中。
紅塵閣上的匾,被正式換為‘孤城樓’。
秋彤峰上的上千弟子,也被葉孤城 帶回閣中。
小老頭望著一群又一群的人影,他低聲道:“葉小子,你這一步棋隻怕走錯了!你將她們帶出來未必是好事,她們也未必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