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凝。”廳前,穀家老祖緩緩開口,“你可知罪?”
穀凝雙膝跪地,深深叩首,“穀凝知罪。”
廳內一人冷笑,“知罪又如何,如今穀超與穀河已死,你一聲知罪也換不回他們二人的性命。”
另有一人道:“換不回穀超與穀河的性命,便讓她和那名外族的富家子弟以命相抵!”
穀家老祖手掌虛扶,製止他們再說下去,看著伏跪在地上的穀凝道:“你挾帶外人殘害同族子弟,死罪難逃。”
穀凝身形一陣顫抖,即便明知道一定是這樣的結果,此刻依舊深深閉上眼睛,恐懼占據心神。
“不過。”穀家老祖道:“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你若是願意將那名外族子弟的身份說出來,可以讓你少受一些折磨。”
這的確是一個機會,那些嬰變期子弟都已經知道穀凝所在的宅院,隻需在宅院處守株待兔也總有機會將葉孤城抓到。
但穀家老祖心中思忖,聽見過葉孤城的穀家子弟說,那一名外族子弟氣度不凡,或許身份不俗。
他心中暗想,“要怎麼處置穀凝,終究是我穀家內部的事。要殺那名外族子弟卻不一樣,萬一他也是某個大家族的嫡係子弟,我不能一時衝動為穀家惹了禍事。”
他低頭去看穀凝,再開口時已經動用了化神期的修為和威勢,向穀凝席卷而去,“快說!”
穀凝伏在地上,身形不住顫抖,已經恐懼至極,四周是虎視眈眈的一眾嬰變和化神。
她終究隻是一個金丹期的小狐女,此刻心神崩潰,腦袋扣在地上已經沒有勇氣再抬頭。
“快說!”穀家老祖顯然已經沒了耐心。
穀凝身形一抖,又不由想到葉孤城的模樣,想到葉孤城當日護在自己身前時的果決。
她緊緊咬著嘴唇,“不能說!不能說!”
穀家老祖的神情愈發暴躁,一旁一名嬰變期弟子大步上前,伸手成爪抓起穀凝的頭發。
穀凝一聲悶哼,仰起腦袋,露出天鵝般白皙的脖頸。
但她閉著眼睛,不肯去看穀家老祖。
廳內有認識穀凝的人心中驚疑,想不明白她怎麼會變得如此倔強。
穀家老祖氣極反笑,“石樓上,起祭!讓穀家每一個子弟都到場!”
穀凝聽聞起祭兩個字,臉上露出深深的恐懼,雙目終於落下淚去。
穀家石樓,例來就是為了懲罰犯了族規的子弟。
起祭,第一條就是要讓犯了族規的子弟赤身裸體,全身上下刻好符文,讓族中每一個人都親眼看著她受符文灼燒而死。
穀凝不怕死去,甚至不怕符文灼燒,隻怕到時候赤身裸體的恥辱。
她被一名嬰變期的男子押解下去。
正是在宅院中對穀凝百般羞辱的那個年輕人。
他將穀凝一路帶到一處石窟中,裏麵有一間間由石柱遮蔽的牢獄。
他側身去看穀凝,從穀凝的麵容一直延伸到脖頸下方的長裙。
吱呀
他將穀凝甩入牢獄,又側身瞧了瞧遠方靜無一人,轉身瞧著穀凝,舔了舔嘴唇。
穀凝琵琶骨處受兩道鐵環穿透,鮮血不斷溢出,臉頰雖然紅腫,掛著道道淚痕,但是更有一番柔弱和梨花帶雨的楚楚動人。
她緩緩睜開眼睛。
恰巧見到眼前男子一步步走來。
他的兩隻眼睛裏,閃爍著奇怪的光芒,讓穀凝的心裏不由發慌。
穀凝雙臂撐在地上,一步步後退,聲音發抖,“你要做什麼?”
男子並不開口,隻是步步緊逼,兩手掐了一道簡單的印。
穀凝的身形就此停止,一動都不能再動!
他的臉上現出淫邪之色,站定在穀凝麵前,緩緩蹲下。
看著穀凝臉上已經有淚水簌簌落下。
“穀凝!”他說:“你既然跟著外族子弟殘害同族,就不必在這裏裝出這幅清純模樣。”
他緩緩挑起穀凝的下巴,一如在九尾城宅院中時的輕佻。
手掌在穀凝的臉上撫過,緩緩向脖頸下移去。
穀凝雙目的眼淚不住落下,咬著牙開口道:“你殺了我吧!”
他的手掌停在穀凝的鎖骨處,食指從穀凝的鎖骨緩緩掠了過去。
穀凝已心生死誌。
就在這時。
一道聲音,傳遍穀家族地。
“穀凝!”
風雷之聲,由族地入口出現,落向石牢洞窟之外。
族地裏的每一個人,都仰起頭望著那道踏雲而來的身影。
兩息之後。
石牢外。
葉孤城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