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
“日炎師伯!掌門!救救師傅!”
雄上真人終於看不下去,道:“葉孤城,不要趕盡殺絕!”
葉孤城看著他,一句話都沒有說,空出的一隻手反旋握拳,渾身殺意大起!
雄上真人變了臉色,準備提劍救人時,又忽然怔怔定在原地。
葉孤城額上三分處,妖豔的紫色符文閃爍著光芒,而被他提在手中的秋彤真人,正在肉眼可見地,一點一點地幹癟下去。
遠處。
彌世劍仰頭大笑,“死了!終於死了!”
卿芷安像是用盡了身體內所有的力氣,腳下一軟,跌坐在了地上。她隻看了秋彤真人的麵色一眼,心中便已知道,這位養育自己長大成人的恩師,已然是走到了生命盡頭,再也無法挽救了。
她望著站在那裏,麵容冷漠的葉孤城。
她就這樣陌生地,充滿恨意地望著他!
而雄上真人方丈觀主日炎真人甚至於華真上人和陽關的無鋒,他們看著逐漸幹癟顯現出骨骼的秋彤真人。
在秋彤真人旁邊,是氣勢越來越盛,境界迅速拔高的葉孤城。
他們心中發寒。
深入骨髓!
這就是,饕餮天賦嗎?
秋彤真人的手垂在腰側,生機終於完全斷絕。
葉孤城將已經變作屍體的秋彤真人甩落地麵。
另一邊,卿芷安從地麵爬起,她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聖女,她是氣質清冷,向來不與人假以辭色的仙女。
此刻渾身滾滿了灰塵。
她將秋彤真人的屍骨抱起,就在懷裏緊緊地抱著!
爛柯寺方丈等人對視一眼,他們見到了方才令每一個人心驚的場景,更堅定了要殺葉孤城的心。
今天如果葉孤城不死,來日在場這十萬人,恐怕都會陪葬!
許久之後,雄上真人開口:“葉孤城,秋彤真人一事,你既然已殺了她,這十局之約,應該可以繼續了吧。”
遠處,彌世劍忽然大笑。
“哈哈哈”他的模樣狀若癲狂,大笑幾聲,讓雄上真人都不得不瞧著他。
“孤城!”彌世劍道,“今日事已至此,連胖子都死在了這裏,我全身修為盡失也與死去無異。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繼續遵循這十局之約!”
雄上真人大驚之下立即怒叱,“天劍!你這是什麼意思?”
爛柯寺方丈等人也麵色凝重地望向葉孤城。
葉孤城站在那裏低低冷笑,“我倒覺得,他說得不錯。”
雄上真人僵在那裏。
他咬牙道:“葉孤城,你莫非是覺得我們殺不了你?”
“自然殺得了。”葉孤城麵露嘲諷,“你們連當力敵化神期的逸明真人都能殺死,又何況是我。但你們千不該萬不該,就是將這十數萬弟子帶到荒漠,我若出手,就算是死,也要殺盡你們的三代弟子!”
雄上真人和方丈已經呆了。
的確,身後有十數萬的三代弟子,這些弟子數十上百年後必定就是各自門派的中流砥柱。今日如果真的要有一場混戰,就算能殺了葉孤城,最後各地一定元氣大傷。
這些弟子,就是他們的累贅。但當初要抓到葉孤城,要在這偌大荒漠中催動陽關的那件法寶找到葉孤城,必須有十數萬弟子在。
一切巧合湊在一起,才造成了今日的局麵。
葉孤城好似已經決定了要動手,步步向前,逼近他們。
一眾嬰變期的人物,齊齊噤聲。
喟歎觀觀主心中歎息,“上次見他時還隻是螻蟻,幾個月後再見,居然已經成了能與他平起平坐的人物。這個年輕人,已經成了氣候。現在的情形,和他為敵,不屬明智之舉。”
一個嬰變期修士尚且不值得各大世外之地小心翼翼,隻因嬰變期修士雖然少見,但並不足以讓他們忌憚。一個實力堪比嬰變後期,無人能製服的瘋子才是真正令他們頗感棘手的原因。
雄上真人和爛柯寺方丈麵色不斷變化,久久沒有開口之際。
喟歎觀主臉上露出柔和的微笑,“葉孤城,我喟歎觀今日隻是來湊個熱鬧,常言道與人方便就是與己方便,你既然要去妖獸之地,我喟歎觀願讓出一條路!”
“觀主,你這是做什麼!”爛柯寺方丈不禁變色。
連葉孤城也微微一愣,不過他微微一想,“這喟歎觀主今日的種種表現都與淩雲渡甚至爛柯寺不同,恐怕是想和我結個善緣。”
想通了此節,葉孤城不由生出人生如戲的感覺。當年他最早與喟歎觀交惡,現在反而是和喟歎觀有冰釋前嫌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