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葉孤城一眼,“不過,這天蠶衣終究是珍寶,你將它送出去的舉動還是有些草率。”
葉孤城聽出來了,秋彤長老這是開始索要天蠶衣,自覺地上前一步,“長老,這天蠶衣十分珍貴,我萬萬不能留在身上,本來早已打算好交還於秋彤峰,隻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既然這件事借由今日這謠言說開,我便將它交給長老。”
“師傅。”卿芷安淡淡開口,“我送出去的東西,向來沒有收回的道理,更何況是衣物。”
“這”秋彤長老一陣沉吟。
卿芷安又道:“師傅,現在正值門派大比,便不必再為這種事耽誤時間,我也正巧想知道知道,葉師弟究竟靠什麼才能在喟歎觀前獲勝。”
卿芷安向雄上真人道:“掌門,大比乃是派內盛事,本就不應因為兩個弟子的瑣事暫停,現在可否繼續?”
雄上真人滿意點頭,“自無不可。”
葉孤城瞥了一眼台下,隻見眾人中已經極少有人再說方才的事情,心中感歎卿芷安在三代弟子中的威信之高。
秋彤真人和雄上真人都飛離擂台。
葉孤城與卿芷安在擂上咫尺相對,四目凝視。
卿芷安的目光澄澈,其中好像有水波流轉,葉孤城的心跳慢了半拍,不敢再看,雙手握著劍柄躬身奉劍行禮,“天驕門,葉孤城。”
卿芷安看都不看他,“不必說這麼多,直接出手便是。”
葉孤城一愣。
台下有弟子道:“師姐的性子果然還是這般,連名號都不願多言。”
有秋彤峰女弟子驕傲道:“芷安師姐貴為聖女,本就該如此!”
台下,池星雨看著葉孤城,他很嫉妒他,嫉妒的發狠,嫉妒到怨恨,一直恨入骨髓,“這件事不會完,我一定會讓你身敗名裂,遭萬人唾棄!”
葉孤城此刻無暇顧及其他,他看著眼前的卿芷安犯了難。
劍就在他的手上,但他不知該如何出劍,他還從未像現在這樣優柔寡斷。
“出劍吧。”卿芷安說。
葉孤城握著劍,抿著嘴唇。
卿芷安道:“我境界比你高出許多,你不過是一個煉氣期,先行出手難免落人口實,你隻管出劍。”
她的這個說法其實站不住腳,因為二人都是三代弟子,門派大比上,還沒有築基期就一定要讓煉氣期弟子一招的先例。
但是沒有人質疑她的這句話,因為她是卿芷安,那她就應該有這樣盲目和莫名的驕傲。
她的麵容絕美,她的氣質如仙,她一襲白衣飄飄,嘴角平仄,不帶絲毫的笑容。
葉孤城看著這樣的她,聽她說出如此驕傲的話,不知為何又開始有些憤怒,他向雄上真人一禮,在所有人的驚異目光裏,說:“掌門,我身上還穿著芷安師姐當日贈予的天蠶衣,天蠶衣防禦強大,我若穿著它未免不夠坦蕩,因此,我希望先將天蠶衣脫下,再上擂比試。”
葉孤城微微低頭,懇請雄上真人。
他已經能感受到有兩道憤怒的目光,一個女子此刻一定在咬著牙看著自己,但他狠著心,似乎一定要這所謂的公平。
雄上真人,緩緩挑起了眉毛。
秋彤真人站起身,“掌門,我也覺得理應如此。”
葉孤城的這個提議對卿芷安有利,所以她當然同意,對卿芷安有利,所以她也不必去問卿芷安的意思。
秋彤真人對這場比試,其實心裏忐忑,這種忐忑是自從知道葉孤城手握平荒絕學開始的。
她知道平荒的厲害,很多年前見過平荒的威勢,所以很難想象擁有平荒的葉孤城有多強。
無論如何,他都是贏了整座喟歎觀的人。
這就是她擔心卿芷安會輸的原因,但卿芷安是她一手帶大的得意門生,所以她不能輸,就算要輸,也隻能輸在華真上人親傳弟子展鵬的手裏,而不是一個天驕門煉氣期弟子的手裏。
雄上真人緩緩揮手道:“那你便去雄上殿,快去快回。”
“遵命!”葉孤城進入雄上殿。
在場數萬人,靜靜等待著他,等待著葉孤城去雄上殿換衣服。
雄上真人皺著眉,總覺今日的大比,有說不出的異常。
他微微抬頭,看向擂台上怔怔出神的卿芷安,想起剛才的那則謠言和卿芷安最後的澄清,他們之間的謠言和有私情的嫌疑真的就此完全平息了嗎?
不,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