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足足一刻鍾,四周的人已經看得麻木,童子在地上嚶嚶慘叫哭嚎。
葉孤城甩甩手停下,對地上的童子道:“正是。”
轉身離去。
離去時仰天長笑,不顧四周眾人對他的怒目而視。
童子在地上哭了一陣,想起葉孤城臨走時丟下的那一句正是,反應了半天,才明白葉孤城指的是什麼。
一問一答猶在耳邊。
“你此刻不正是在仗著練氣十層的境界欺辱於我嗎?”
“正是。”
回轉大殿內,回轉真人收回靈識,忍不住失笑,“年輕人,還真的是。”
想了半天想不到以什麼詞說出口,又一陣失笑。
葉孤城回到天驕門府邸,一路上遇到的弟子看到他時無不側目,葉孤城感歎,從此刻起,他在這淩雲渡也算是人盡皆知的名人,隻不過這名人再過幾年若還不能晉入築基,必定成為笑柄。
天驕門府邸裏,彌世劍又在酣然沉睡,鼾聲傳出府邸,也算是天驕門一項獨特的風景。
葉孤城回到自己的房間,打出一道隔音符,從儲物袋中又取出一顆紅色圓珠。
這顆圓珠他已經許久未動,連續兩日元氣困乏的時候也從不將它取出,隻因害怕暴露自己的天賦。今天早上彌世劍對他的碧血丹天賦有所察覺,即便沒有說出口,心中也一定有所猜疑。
天驕門府邸大廳,彌世劍睜開眼睛,若有所思。
靈妙門府邸中此刻一片靜默。
靈妙真人麵前坐著一個年輕男子,直墨眉,丹鳳眼,年輕男子挑起眼睛看了一眼站在靈妙身邊的池星雨,嗬嗬笑了一聲,對靈妙道:“師兄,你的弟子敗給了煉氣期,如今又找我來,就不怕落人話柄?”
一句話裏,嘲諷之色濃重。
池星雨在旁,麵色憤然,隱而未發,他很清楚,眼前這個尚陽,絕不是目前的他可以招惹。
靈妙真人道:“尚陽師弟說笑了,星雨隻是一時失察才會被那葉孤城鑽了空子。”
尚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師兄不必再說這些場麵話。葉孤城此人,我自然可以在玲瓏塔中讓他永遠消失,出塔之後也隻需說一聲不曾見過便可以撇清關係,但是這報酬,還希望師兄提前說好。”
靈妙真人將一個儲物袋遞上前去,“一百顆中品靈石。”
尚陽接過儲物袋,靈識一掃,麵上已經現出喜色,大笑道:“素聞靈妙師兄為人慷概,如今一見果然如此。師兄盡管放心,葉孤城此人,半個月後必定消失。”
半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
天驕門府邸的門緩緩打開,葉孤城從府邸中走出,遙遙望向雄上峰,身後,那個便宜師傅的鼾聲一波蓋過一波,仿佛對他前去玲瓏塔的事情毫不關心。
葉孤城雙腳輕點,從地麵緩緩飛起,元力緩緩運轉間,身體已向前移去。
這是他從天驕閣眾多典籍中找到的秘術,舞空術。
玲瓏塔開啟,是淩雲渡三年一度的盛事,自然有無數弟子前去觀禮,空中禦劍的身影一道接著一道,葉孤城踏空飛行的身影穿插其中便顯得有些突兀。
他的速度不慢,將一道又一道禦劍的弟子趕超。
於是在其身後有人驚道:“那不是葉孤城嗎?”
“他竟未曾禦劍?”
“要踏空而行至少也要金丹期的修為,即便是使用秘術,也總需要築基期的修為才能有足夠渾厚的元力運轉,莫非他已經築基?”
雄上峰上,雄上真人和回轉真人看著接踵而來的弟子。
回轉真人望著人群之中的葉孤城,讚歎道:“修習法術這一途上,他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人。”
雄上真人道:“隻希望這次玲瓏塔的名額,能讓他築基。”
回轉真人默然。
葉孤城從空中落下,來到雄上真人麵前,雄上真人擺了擺手,示意葉孤城站到一側。
此時趕來的人已經有十數人,站在雄上真人身邊的,是一個眉濃如墨的年輕男子,目光冷厲。
他的身上似乎有些莫名其妙的敵意,葉孤城在他身上隻是一晃而過,沒有放在心上。
半個時辰後。
五名長老,十六名年輕弟子全部到齊。
雄上真人取出一道符紙,麵容肅然地以元力引燃。
符紙化作一道白光直衝霄漢,緊接著一道天崩地裂似的響聲,一座巍巍高塔,塔簷下方刻有玲瓏二字,就這樣緩緩升起,出現在眾人麵前。
不知過了多久。
玲瓏塔終於停下,雄立一方,直插雲霄。
葉孤城麵色異樣,在他的儲物袋中,有一道卷軸閃爍不斷,溫度也越來越高,最終紅得滾燙,甚至有高溫滲出儲物袋,直接燙在了他的皮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