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境界雖不高,但卻是淩雲渡上唯 個回轉老頭之外看穿藏經閣的人。就在方才,他也將修為壓在練氣六層擊倒了練氣十層的對手,可是你之後大比中的勁敵哦。”
卿芷安的長長睫毛微微挑起,“他們說的,原來是你。”
葉孤城心中一動,莫非剛才自己上台時,這卿芷安並沒有觀看?
不過想來其中原因也算簡單,以卿芷安的實力,這場門派大比中唯一需要注意的便隻有展鵬,何況看她的性子,隻怕連展鵬的比試也不曾關注。
葉孤城心中又另有疑惑,不知這林若水帶自己過來,究竟是什麼意思?
卿芷安此時幽幽歎了口氣,看向遠方重重濃霧後的重重山巒,“說吧,你來找我做什麼?”
林若水道:“隻是帶孤城來見見你,畢竟你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有了新歡這樣的好事,自然要與你分享。”
葉孤城隱有怒氣,林若水這一番話說得輕佻,似真的把他當做呼之即來的新寵。
“你好自為之。”卿芷安不願意再和這個姑姑多言,一句話出口後,向山下走去。
這一句話意味不明,不知是說給林若水,還是告誡葉孤城。
卿芷安漸行漸遠時,林若水咬了咬牙。
今日她帶葉孤城來此的確是有事要說,以她和這個侄女之間複雜關係本不該開口,可身邊這個少年又是天驕門如今唯一的弟子。
林若水想起當初天驕門設立時,那人的意氣風發,以及後來脫離淩雲渡的狼狽。她微微出神,當年沒有幫到那人,如今能幫一幫天驕門的後輩,也總是好事。
她咬牙喊了一聲,“芷安,門派大比時,倘若你和他有機會相見,希望你手下留情。”
卿芷安止步,有些懷疑,“你是在請求我?”
林若水道:“你若這麼覺得,那便是了。”
卿芷安回頭,默然許久,“擂台上,我不會與他相見。”
林若水點頭,“那自然最好。”
林若水說這一句話時有些溫和,好像有著謝意,即便這謝意極不明顯,依舊令卿芷安有些意外,深深看了葉孤城一眼。
葉孤城隻覺莫名其妙,不知道這兩人怎麼會在須臾之間轉變話題,定下一件他從頭到尾不曾同意的事情。
卿芷安離開後,林若水的情緒忽然變得低沉許多,鬆開葉孤城的手臂,“今日的門派大比至此已經結束,你便隨回轉峰一脈先回去吧。”
葉孤城早有離開的意思,聞聽此言後,向林若水行了一禮就向崖峰之下走去。
林若水看著葉孤城的背影,隱約間,似乎看到當年上山時某個少年意氣風發的影子,低低自語,“天逸。”
此時葉孤城還未曾走到遠處,靠著超常的耳力隱隱似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心中頗感奇怪,應該是自己聽錯了吧。
葉孤城的爺爺,十幾年如一日為他尋求碧血丹的老人,名為定天逸。
是夜。
天驕門府邸內,兩道鼾聲一前一後地響起。
葉孤城體內道困訣運轉時,有元力自丹腹處散開,鼓息之間傳出似是鼾聲的響動。
在他的丹田處,五顆小樹苗顧盼搖曳,受元力流轉衝洗。
啵。
如一個氣泡被輕輕戳破。
一株紅色的小樹苗自丹田處升起,隨著元力來到氣海,枝葉收縮卷起。
又有天藍色的樹苗升起,一共五棵,陸續來到氣海。
氣海處此刻已然形成一道五色蓮台的虛影,似真似幻,元力掠過時,有點點微光泛起。
第二日。
葉孤城一聲呻吟疲憊地撐起身體。
他靈識內視,苦笑一聲,今天的狀態要比昨天更糟,體內元力一絲一毫都沒有剩下,枯竭如幹旱多年的沙漠。
“怎麼回事?”府邸大廳中,彌世劍注意到了葉孤城的狀態。
葉孤城搖頭道:“這兩日睡醒後,體內元力不知為何都會莫名其妙地消失。”
彌世劍探手抓住葉孤城手臂,探查清楚後皺眉道:“你收斂心神,我度一些元力過去,先把今天的雄上殿大比撐過去再說。”
葉孤城心知這是權宜之計,點了點頭,運轉《雲門經》。
於是二人之間有元力緩緩度入。
一息之後。
葉孤城發現了一個極其嚴重的問題。
碧血丹的天賦似乎在不知不覺中被彌世劍開啟,一道道元力由彌世劍體內度入他體內。更奇怪的是以彌世劍金丹巔峰期的境界,在這段時間裏也無法讓他丹田處元力充盈。
在葉孤城的忐忑不安中,彌世劍並不曾開口,似乎沒有發現他的異常。
在他從未關注過的氣海處,有一道蓮台虛影受元力衝洗逐漸凝實,凝實的速度極為緩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