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孤城一句話出口,擂下便有笑聲,實是因為他語氣輕鬆,氣勢上將那髯須男子打壓下去,溫來先前一番狠話,倒真似乎成了他所說的客套話。
溫來聽擂下笑聲刺耳,大怒道:“你找死!”
隻見他上前一步,腳下陣勢掰開,身形一掠,左右騰挪間已經貼近葉孤城。
葉孤城一看溫來步法在藏經閣內未曾見過,便知道事情要糟,急忙向左退去。
呲
溫來右掌成爪劃過葉孤城先前所在的位置,爪間有元力彙聚成形。
葉孤城又是一驚,這一套掌法他也從未見過,藏經閣中也未曾記載,引靈決便毫無用武之地。
他心中狐疑,莫非是自己的引靈決已經為人所知,所以眼前這溫來故意不使藏經閣的法術。
葉孤城心裏這般想著,一道七星步踩出,挪到擂台另一處,總算和溫來拉開一丈距離。
溫來得勢,獰笑一聲,右手成爪虛空一抓向後拋去。
葉孤城胸腹處便忽覺一股強勁吸力,大驚失色下七星步使出,兩道騰挪才勉強擺脫那股吸力,即便如此,身形也止不住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隻聽擂下陣陣叫好,此時情形在眾人意料之中,畢竟台上兩人境界差距不小。
人群中,隻有展鵬目中滿是擔憂。
這是有人疑惑道:“這溫來師兄用的究竟是何掌法,怎麼之前從未見過,和雄上峰其他弟子的法術似乎也不是同宗。”
葉孤城步法和身法共用,險之又險地騰挪躲避,側耳傾聽那兩名弟子之間的對話。
“你有所不知,這溫來師兄來淩雲渡前,本是江湖落草的草莽人物,身手極佳,後來我雄上峰有一真人見溫來師兄有修煉天賦,便帶上淩雲渡。溫來師兄至今為止所使用的掌法和身法都是凡塵武藝,被他加以改動,和其他人自然不屬同宗。”
擂台上,葉孤城暗道,原來如此。
他在這邊剛剛摸清對手的底細,隻聽麵前一聲大吼,“納命來!”
正是須發皆張的溫來。
葉孤城眼神微微一亮,舍去體內蓄勢已久的引靈決,手中掐訣,背後長劍嗡嗡顫動。
噌
一聲清亮的劍吟。
葉孤城閃身向後,長劍向前隔在兩人之間。
這一係列動作兔起鵲落,擂下眾人皆覺驚奇,沒想到這練氣六層的葉孤城能做到這一步。
溫來又一聲狂笑,“小子,還算有點意思。”
葉孤城手中掐訣不止,又一道《劍星篇》使出,長劍在空中舞動,劃出道道星芒。
溫來也不出劍,揮拳迎上,一拳又一拳擊碎星芒。
葉孤城微微一笑,正是此刻,他靈識外放,附在劍上。
長劍緊隨星芒之後,速度比之星芒更快,如一驚鴻。
溫來此刻正在揮拳 擊碎星芒,又見長劍迎麵而來,劍氣拂麵時已然割得他極是疼痛,溫來咬了咬牙把心一橫,不顧左右星芒,拳頭緊崩長劍。
眾人一陣驚呼。
隻聽一聲巨響。
溫來噔噔噔連退三步,拳頭上和身上俱是鮮血淋漓,但他毫無懼色,又一聲大笑,看向葉孤城時帶著愈戰愈勇的興奮,“小子!再來!”
葉孤城見了溫來此刻神情,也不禁被激出少年傲氣,大喝道:“再來!”
恰巧此時空中傳來一聲悶雷,炸得眾人耳邊嗡嗡。
刹那間,雨落傾盆。
擂台之外的高高看台上,雄上真人向上揮手拂袖,便有一道光罩遮住雄上峰。
大雨落在光罩上啪啪作響。
到了此刻,葉孤城早已經舍棄靠引靈決取勝的想法。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酣暢淋漓地與人對戰,兩人纏鬥不止。
台下的人似已經看呆,他們這時才知道,台上這練氣六層的弟子能夠走到這裏絕非僥幸,這其中包括回轉峰諸弟子。
他們一心以為葉孤城走到這裏便是靠著作弊,此刻葉孤城在擂台上花樣百出,短短時間內已經有十數種聞所未聞的法術使出。
他們回想起前段時間連續三次傳出葉孤城看穿藏經閣的鍾聲,心中咂舌,莫非這一場比鬥,這葉孤城打算將藏經閣內法術全部使出?
擂台上葉孤城和溫來又互鬥了數十招,溫來一躍急退幾步,指著葉孤城道:“小子,沒想到你境界不高,手段不少。”
葉孤城不知道溫來忽然退出戰圈是何意,笑著說:“彼此彼此,論手段,溫來師兄也不差。”
溫來道:“這一場老子打得痛快,但是時間有限,到了此刻便奉勸你一句,倘若你及早認輸,還能輸得體麵一些。”
葉孤城笑道:“溫來師兄還有什麼招數,師弟隻請師兄賜教!”
溫來道:“既如此,那便怨不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