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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紛飛,臘梅處處香(上)
入冬後,這已經是第七場雪。大雪覆蓋了城東的大山。放眼望去,萬裏銀裝素裹。年關迫至,城裏也熱鬧了起來。大紅燈籠,家家春聯鞭炮。正是忙的時候,花卿語卻被自家姐姐打發出門,然後在自詡“閨中密友”的樓蘭嵐的逼迫下在月老廟求下了一支姻緣簽。
拿著求來的簽文,花卿語忽然很想笑。紙上蠅頭小楷書著幾個字:多情自古空餘恨,愛到來時方顯遲。不經一番寒徹骨,嬌花敗後再無花。姻緣,對於她來說,已經是最可遇而不可求的東西了。自從那人出嫁之後……緊了緊手指,將那紙條捏成團。一會兒,趁“樓女俠”不注意,還是扔了吧?
“小語語怎麼樣?”樓蘭嵐是城主的女兒,從小嬌生慣養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大小姐。不知道為什麼,天不怕地不怕敢給自己父親甩臉子的樓大小姐就對花卿語一個人百般的容忍與討好。雖然,她總是逼迫卿語做這個做那個。但,她的確是花卿語在這裏唯一的朋友了。她知道卿語的故事,真心的對她好。
花卿語點點頭,抿著唇不語。不能和樓蘭嵐說話,一句都不能。不然,她會有更多的話等著你的。在與樓蘭嵐的相處中,她一直給自己定義一個位置——聽眾。
“哦。”樓蘭嵐明了地應了一聲,然後扯了扯花卿語的袖子,“花花,我很久沒見的表姐和她家一位姨娘要來我家過年呢。我好期待呀,你知道麼,我還從未見過表姐呢。”
花卿語依舊沒有說話,隻輕輕鬆了那隻緊握的手。紙條在不經意間被吹到與它同樣雪白的雪地裏。露出破綻,然後打開話匣,這一招樓蘭嵐用過很多次了。所以她仍不予理會。她知道樓蘭嵐是擔心她,可是,今天真的無法笑語相向呢。
“卿卿,你說我表姐會不會很凶啊?我都有點害怕。”樓蘭嵐繼續說著。其實,堅持不懈也算是她的一大優點了。
花卿語搖搖頭。她想回家了,真冷。抬步就走,樓蘭嵐依舊在後麵喋喋不休。
“姑娘,東西掉了。”那是一汪深潭,毫無波瀾。花卿語回頭,看見了這樣一對眸子。那是一個女人,隻穿了一件單薄的白色衣裳,冰肌玉骨卻恰恰與這雪融為一體。她麵色蒼白,顴骨處卻是一抹詭異且病態的紅。噙在嘴角的笑很淡,幾乎不可捕捉。
“叫我麼?”花卿語隻覺眼眶一熱。樓蘭嵐瞬間凍結,她輕歎氣瞪了花卿語一眼,也不看來人是誰就掩麵去了。
“不追麼?”女子問道,似乎也被樓蘭嵐誇張的動作逗笑了。
“她一直這樣。”花卿語道,目光凝在女子手中把玩的一張紙條上。她的心一顫,問道:“你看了?”
“嗯,看了。”女子似有似無地笑著,仍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那,你怎麼看?”花卿語蹙眉,心中暗罵這個妖孽。卻也忐忑女子的答案。這支簽的簽文,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很好啊,願你修成正果。”女子轉身,張開手臂,灌了滿袖的冰風。烏發隨著呼嘯的風紛飛,雜亂的交纏在一起。與天,與地,她仿佛一直是這樣的孤寂。
“夏涼玉……”花卿語的眼中有著淡淡的失落,她早該斷了念想。但今日的重逢,她不想再錯過。“我等你。”
“可是……”夏涼玉的聲音透露著悲涼,她揚起地唇角瞬間落下,仿若跌落穀底的絕望。她沒有回頭,花卿語卻可以想象她此時的表情。她的聲音很輕,似乎自言自語:“花卿語的心中,花伊語與夏涼玉不能並存。更何況,我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