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風馳電掣,衛曉男呼吸凝滯著。
這是又生悶氣的征兆?
兩個人最近忙得腳不沾地,一周隻能周末見次麵,見了麵不是在跟客戶講電話,就是在看資料,就如同兩個日理萬機的總統在戀愛。
他一直要求同居,但衛曉男擔心懷孕——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便一直推脫,加之都忙,便拖到了現在。
看來是拖不下去了。
一路疾馳到住處,拿了離婚證,又開到幼兒園,修佳佳幫她將戶口簿送出來,擠眉弄眼地衝秦漢庭做鬼臉,“恭喜啊,秦大帥,終於搞定我衛姐了。”
秦漢庭哼了一聲,“謝謝。”
“咦,看來有邪火要發,憋了至少一星期了吧?”修佳佳湊到衛曉男的耳邊壞笑,“小別勝新婚,我理解,我理解。”
你當然理解。衛曉男忍不住白她,“親身體會吧。”
“嘿嘿嘿嘿。”修佳佳訕笑著退回去,“祝你們百年好合,今晚記得請吃飯哦。”
或許快下班了,民政局結婚登記處人出奇地少,不到十分鍾倆人就走完了一切流程,每個人手裏捧著個紅本本。
心情激動,不言而喻。
秦漢庭陰天的臉終於露出了絲晴光,將倆人的兩寸結婚合影看了又看,忍不住圈住衛曉男在她腮邊親了口,“我發現了,咱倆很有夫妻相。”
“有嗎?”衛曉男舉起來瞄了瞄。
“當然有。”秦漢庭像個小孩子似的較真,“你看這眉毛,這眼睛,這鼻子,這嘴巴笑起來的弧度。”
“好吧。”衛曉男偷笑了下。
秦漢庭卻有點敏感,覺得她不上心似的,剛剛燒過去的悶氣又重新燃起來,“從實招來,你是不是因為從前領過一次,這回就沒新鮮感了?”
衛曉男後腦勺像是被打了一悶棍,愣愣地看著他。
秦漢庭馬上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恨不得自抽耳光,“寶貝,老婆,我不是那個意思。”
衛曉男眼眶倏然紅了,拔腿就往外跑。
嚇得秦漢庭急忙在後麵追。
先追到了大廳,又追到了外麵,終於追上。
從後麵緊緊摟住她的脖子,雖然衛曉男還在氣惱,但秦漢庭長長鬆了一口氣,“嚇死我了,我以為你要跑去離婚登記處。”
“閃開。”衛曉男餘怒未消。她就知道其實對於她之前跟唐玉鵬的事兒,秦漢庭是介意的,“嫌棄我你早說。早幹嘛去了?”
“我沒嫌棄。”秦漢庭惶恐地解釋,“我真沒嫌棄,我發誓。”
衛曉男陰沉著臉不說話,秦漢庭小心翼翼地牽著她的手回到車裏,後悔不已,這領證的大好日子,他竟然作死地踩了個大雷。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真的沒嫌棄,寶貝,否則我不會追你。你想想。從始至終是你自己在意,我一直在鼓勵你邁出去。”
衛曉男目光很銳利,針一樣穿過他緊張的麵龐,“哼,誰信?”
他伸手捏了捏她柔軟的腮,使之看起來不至於太嚴肅,低聲訥訥,“寶貝,我隻是有點兒吃醋,不是唯一跟你做這件事的人。”
衛曉男依舊扁著嘴,倒也理解他的感受。對於他這種吹毛求疵完美主義者的性格,初識時乍一聽她離婚的身份,是打過退堂鼓的,後來機緣巧合一起共事,不知怎地一來二去又重燃了追她的念頭,不過是因為愛意壓過了介懷。
“哼。”她撥開他的手,看向窗外。
秦漢庭將她拉向懷裏,手不老實地穿過腰肢,揉了一把,“別生氣了,我好好補償你。”
衛曉男耳朵貼在他胸膛上,聽見他砰砰的心跳聲。
這便是她今生今世的丈夫了。若說上一次是命運捉弄她,那麼這一次,她受到了莫大的眷顧。
“寶貝。”秦漢庭醇厚的氣息呼在耳邊,“我愛你。”
“我也愛你。”衛曉男回應。
秦漢庭裂開唇笑起來,幸福流動在兩個人之間,仿佛溢滿了全世界。
“你知道回去之後我第一件事是要做什麼嗎?”
“什麼?”
“把結婚證燒掉。”
“為什麼?”衛曉男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