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衛青垂著頭，也很是不解。
“鉤弋夫人有說什麼麼？”
衛青這才想起趙弋的話，依言一字不漏的給衛子夫複述了一遍。
“燒了皇宮麼？”衛子夫笑了笑，“我知道了。你不要擔心我，現在據兒正逢難關，我不會輕易說死的。”
“真的？”
“好啦。”衛子夫笑著揮了揮手，“你先去看看據兒那邊，出了這麼大的事，他肯定是被嚇壞了。”
衛青遲疑了一下，又覺得衛子夫說的有道理，這才勉強著退下了。
衛青一走，衛子夫這邊就點著了長門宮。衛青走了好一會兒，回過頭去就看見了濃煙彌漫在長門宮上空。他慌忙趕回去，可是隻看到了大火中穿著一襲青衣坐在殿中的衛子夫，那麼隨意的笑，看著他。
然後轟隆一聲，長門宮再次坍塌了。
“姐姐！！！”
再沒有人回應。
一個傳奇女人的一生，就這麼宣告終結。
是這樣麼？
不是。
火很快的被撲滅了，侍衛們在火場中找遍了，卻沒有找見任何人的屍體。
“將軍……”侍衛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娘娘是仙去了，”衛青抬頭望天，“娘娘願意陪陛下去死，真是情動天地。”
眾人滿臉疑惑的點了點頭。
衛子夫到哪裏去了，衛青當然不知道。不過他卻能確定，有個人知道。
鉤弋夫人，趙弋。
趙弋那句“如果可能的話她甚至想燒了這裏”就是一個暗示。還有那一句“請務必一字不漏的帶過去”。
她是有預謀的。
衛青從長門宮火場出來，馬不停蹄的就到了趙弋那裏。
“大將軍怎麼又回來了？”
“告訴我，否則我就殺了你。反正這個時候多死幾個人也沒人注意的。”
“妾不知道大將軍在說什麼。”趙弋麵色不變，“若是大將軍想要妾的命，隻管拿去就是了。”
“我如果想對她們不利，早就下命封城了。”衛青冷冷道，“我隻是想知道姐姐到底去了哪裏。”
趙弋卻隻是笑著說：“不知道。”
“你一點都不怕死啊。”
“怕啊，可是妾卻是是不知道啊。”
“你不怕死，可是楚服必然珍惜你。到時候她知道我殺了你，定然會回來找我報仇的。你是準備現在告訴我，還是等到我那個時候來問她？”
趙弋的笑僵了一下，轉而笑得更開了：“大將軍就是不一樣，威脅人的方式都跟別人不一樣。”
“那是因為我知道你在乎楚服比你自己更深。”
“那就不要再逼我了。”
“我不是想做什麼！”衛青已經快要忍不住了，“我隻想知道，楚服到底是打算怎麼辦的！她不是死了麼？那麼姐姐出去又能怎麼辦？還是說，她根本就沒有死？”
趙弋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我到底該不該相信你？”
“我到底有哪點不值得你信任了？”
“暮楚是沒有死，”趙弋還是開了口，“隻是，也離死不遠了。”
“果然沒有死？”
“刀口從右肩斜斫而下，橫貫了暮楚的背。霍去病那一刀，似乎是留了情。”趙弋頓了一下，“暮楚說，如果她沒有立斃當場，那就是霍去病留了情。”
霍去病想殺了楚服衛青知道，可是，為什麼又沒有殺了楚服？還是——
“這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暮楚說了，她並不知道霍去病到底會不會手下留情。他殺暮楚的理由有很多，放她走的理由也有很多，到底怎麼抉擇，隻在一念之間。隻是那一念，霍去病終於還是手下留情了。可是……”趙弋眼神一黯，“即使是手下留情了，我找到暮楚的時候，她也已經失血過多，氣若遊絲了。”
“姐姐呢！”
“被暮楚的人從長門宮的地下通道救走了。如果說楚服有哪一點是敢確定的，那就隻有這一點。”
“她會死麼？”衛青幽幽的問。
“不知道。”
“她如果死了，我姐姐怎麼辦？”
“還是不知道。”
“如果都不敢保證自己是不是能活著回來，為什麼還有去！她不知道姐姐會有多傷心麼？”
趙弋隻是搖頭：“我說了，我不知道。暮楚隻是告訴我該在什麼時候做什麼事，其他的什麼也沒有說。”
都不知道麼？那麼姐姐去了哪兒她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