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悠揚萱草

為了這個小窩,我幾乎傾盡所有積蓄,把父母的養老金也搜刮了一半(嗚嗚嗚,沒法子,但我會賺回來再補進去的。。),言旭要求入股,我知道她是好意,卻堅決反對,朋友之間任何有可能的“分贓不均”都要盡可能避免,方為長久之道。

是的,我和言旭,是朋友。

我感激她為我做的一切,我也願意為她做一切,卻無法愛上她。這曾讓我對自己倍感諷刺,後來便坦然了。有些感情注定隻能付出一次,有些人注定隻能做朋友。我承認有時候我很冷情,但也正是這樣的冷情,讓我不至於在失去愛情時崩潰,也讓我在擁有友情時繼續清醒。

當年婚禮上,特護將她的輪椅推到我麵前,她笑著對我伸出手,我俯下`身擁抱她,她說,小樽,你好漂亮。

幾場大手術,能夠從腰部麻痹恢複到膝蓋以下失去知覺,已經是奇跡了。至少她不用一輩子躺在床上,她不願安裝假肢。“坐著輪椅我也能旅遊天下。”她說。

“想什麼呢?”言旭推動著輪椅來到我身邊,揪揪我的耳朵,她淘氣,我隨意。為了讓她可以自如來去,書吧裏幾乎沒有任何階梯,擺設寬敞,木質的桌椅和大株的綠色植物,肆意流淌的音樂和嫋嫋茶香。

“想……”我笑了一下:“想我們這大半年的營業收入,盈餘部分存到明年夠不夠換輛新車。”

“想得美了!盈餘部分零存整取了還給你爸你媽。”她揮揮手,店裏的小姑娘將她的專用杯子遞過來。她的杯子和我的同一個係列,高高的毫無花紋的玻璃杯,隻是我的呈六麵,她的是傳統的圓形。選杯子時她曾半開玩笑的說,你有棱角,我溫潤如玉。

我把書本合起,揉揉眼睛。“明天回學校嗎?”

“嗯。”她舉起杯,輕輕聞著茶香味。而後慵懶神情如午睡初醒的小貓:“明天代一個老師的課,人家請產假,天啊,我又多了一個班。”

“那多好。課時費請我吃提拉米蘇。”

“這麼多年了,還戀著提拉米蘇。”言旭說著假裝一臉不屑:“瞧你那點出息。”

“沒法子呀。誰讓我專情呢。”

“隻怕是,”她低低頭,聲音也淡了下去:“太專情。”

……我……好吧,我說錯話,行了吧。。有什麼法子給我補救一下。

“媽媽!”睿熙從外邊像一顆小子彈衝過來,撲進我懷裏,這小家夥常有用不完的精力使勁蹦躂,書吧裏的小姑娘接他放學,通常都隻能跟在後邊拿書包。

我擦擦他額頭上細微的汗:“我們家小王子最懂禮貌,今天問過好了嗎?”

小家夥跑得小臉蛋紅紅,聞言趕忙又撲進言旭懷裏:“言阿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