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淡淡的星光照在寧鴻遠的臉上,顯得那樣疲憊。
他呆呆地望著這無盡的星空,就這樣呆呆地望著。
“人心也是似這般望不穿嗎?”
深秋已至,這時間段了,遠處的山林已是披上了一片灰白的冰霜,刺骨的寒風不斷在耳邊呼嘯著。
這樣寒風凜冽的深夜,寧鴻遠本該在練劍室熬夜度過,可他卻來到這密室的房屋頂上,去聽一群麻雀嘰嘰喳喳
當然,屋頂下麵可不是一群麻雀,他們是神劍宗的一些族長和長老。
“如果他寧鴻遠明天測試沒有過劍者三段的話,那就讓他離開我們神劍宗!不要以為是宗主之子就可以破壞規矩!”一位藍色長袍的老者,站在台上,這般心平氣和地說道。
說完之後,見他輕輕地茗了一口茶,故作一副鎮定自若之狀,身前的茶杯上卻全是他的冷汗,當他再一次端起茶杯時,茶杯差點從手中滑落。
他很清楚他在這裏秘密召開會議的舉動,如果被宗主發現,他將會付出如何的代價,因為他所要批判的對象身份並不簡單,乃是寧義武最為倚重的兩個兒子之一,堂堂神劍宗的少宗主寧鴻遠。
可是他還是要來,因為這關乎著他的家族利益,他的家族很龐大,龐大得讓他認為整個宇宙萬物都為他的家族而生,所以即便是這般以下犯上的行為,他也要冒險一試。
他就是掌管神劍宗丹藥行會的副會長,暗地裏被人稱作“冷麵蛇”的趙長老。
他雖然故作鎮定自若,可是其他大部分人卻緊張得要命。
這是一場秘密的會議,在場所有人的話都壓得很低,大部分人目光呆滯,仿佛才睡醒一樣。
他們大部分人擔心害怕,卻還是選擇來到這裏,因為這關乎利益,關乎他們家族的利益。
“就是就是,朱長老說得對,這規矩就是規矩,沒有人能夠破壞規矩!”大廳左側,另外一位尖嘴猴腮的老者這般附和道。
屋頂上的寧鴻遠緊緊閉著眼睛,一個字一個字地聽著,整個人猶如一座不動如山的磐石。
屋頂下這些刺耳的話如同一把把利刃一樣,刺痛著他的心窩。
“怎麼會這樣?”寧鴻遠實在想不明白自己突破武境失敗,怎麼會演變成這樣的局麵。
時下這些風言風語還在繼續,還在刺痛著他的心窩。
可是寧鴻遠強行忍住了內心的衝動,他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應該出現。
屋頂下的這些長老絕對不會想到,他們如此精心策劃的一次秘密會議,早已經被寧鴻遠掌握得一清二楚。
半個小時前,寧鴻遠就已經聽膩了這些話,本來早就已經麻木,可他的心中仍舊生起一股莫名的哀意,漸漸,這一股哀意漸漸化作一股孤意,湧上心頭,整個人都冰冷了。
他可是堂堂神劍宗少主,這些年,他自認為自己有功於神劍宗,以身作則,腳踏實地的修武讀書,可這些宗內的長老怎麼會僅僅因為自己一次突破武境失敗,竟會做出如此不忠不義之事?
“自己可是堂堂一宗少主,這些人怎麼能夠如此對待自己?我可曾為神劍宗也立下過汗馬功勞啊!為什麼,為什麼?”
他真的想不明白,父親執掌神劍宗的背後,究竟夾雜著怎樣的暗流湧動?
當年父親是怎麼成為一代宗主的?怎麼手底下近乎有五分之一這樣的小人?
密室中這些長老的內心,究竟是為了神劍宗的發揚光大,還是別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