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勒的男人啊,何嚐不是在背叛和謀殺他自己?

"是的,我愛他。"這個叫米澤斯?斯曼格的人,在這一刻,笑著放飛了埋藏多年的秘密。說出來,一切就仿佛豁然開朗了一般。"沒有什麼不可以的,因為我愛他。"

看著青年解脫的神情,麥卡蒂愣住了,直到青年跟她道別,才回過神來將他叫住,伸手將懷裏的梅爾推到他身邊,在梅爾驚惶的眼神中說:"你們先去海港,我隨後就來。然後咱們一起離開這裏。"梅爾死死的拉住麥卡蒂的手,仿佛被遺棄了一般絕望的看著她。出乎意料的,麥卡蒂吻上了梅爾的嘴角,在青年驚訝的眼神和梅爾通紅的臉色中,說自己要去完成屬於真正女巫的使命。然後就轉身再次向愛丁堡走去。

被人押著,穿過愛丁堡狹長的幽暗走廊,跳動的燭火在廊壁上滑動,泛著塵埃的灰黃色,那些身藏在畫中的高貴父輩們,默默的注視著陌生的女人。在家族壁畫結束的拐角前,女人遲疑了一下,疑惑的轉身,看著那裏最後的一副油畫,那是最後去世的家族成員。

得到領主的首肯,麥卡蒂借著米澤斯的名義走入滿是鮮花的臥室。斯曼格就坐在床邊,輕輕的撫摸著已經開始潰爛的屍體......麥卡蒂隻能依稀的分辨出男人從前的樣貌。

"米澤斯還好麼?"年輕領主的聲音蒼老而沙啞。

"是的,他打算離開這裏。"麥卡蒂輕輕的說,"他愛著你,你不會不知道吧?"

微微笑了笑,斯曼格麵容疲憊,"他是我的弟弟,雖然不是同一個母親,雖然名義上我們隻能是朋友,可我不能傷害他。父親的家族,到我這裏,就結束了吧,我不能將他也拖入這渾濁的血脈之中。"

"我該感謝他,或許他救了我,救了所有人,如果他沒有將你們放走,或許我真的會做些什麼吧......"回頭看了看床上的人,斯曼格的疲憊中多了絲滿足。

"您的父親他......是怎麼死的?"

為眼前的女人的問題而停頓了一下,"他,在最後放火焚燒了母親越來越腐爛的屍體時,自己跳了進去。"

原來是這樣......

麥卡蒂終於明白了一切,"如果,你隻是想讓床上那具屍體複活的話,我倒是有辦法。"話剛剛出口,就重新點燃了斯曼格眼中的瘋狂,剛剛那個絕望的男人,突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隨便你怎麼理解,說是奇跡也好,說是巫術也好,我本來就不是這裏的人,時空跨越並不是難事,隻要不影響曆史進程就可以,反正蘇格蘭注定要被英格蘭擊敗......你可以用我的名義回去,去未來,那裏有將屍體再造的方法,不過你要考慮清楚,無論如何,這個人都不可能是你想要的那個人,這樣也可以麼?"麥卡蒂的話雖然不能完全讓斯曼格聽懂,但至少也能明白是什麼意≡

這畫中的是圖森?斯曼格與米澤斯?斯曼格的父親。那個瘋狂愛著自己妹妹的男人。或許這真的是詛咒,哥哥愛著妹妹,弟弟愛著哥哥,到最後卻是兒子愛著父親......聖十字的天空下,這些背負了太多的人們早已經被逼迫的無處可逃。

到底是什麼造就了這樣一個故事,就好象在哪裏發生了誤解一般,不經意的錯位,或許所有故事裏的主角們心中都有著一個別人無法窺探的柔軟。故事的開始或許很簡單,哥哥愛看妹妹吃著甜點時滿足的純真笑臉,年幼的弟弟敬佩著哥哥麵對風浪時堅強的脊背,對愛情剛剛懵懂的兒子將父親的行為視做是對感情的最高祭奠......之所以沒有在感情剛剛萌發的時候製止,或許就是因為對愛的人還存在另一種感情的緣故吧。

這樣並不純潔的愛情到底是對是錯。

不過已經沒有關係了,等他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就會看到一個不一樣的天空吧......瘋狂的哥哥就算是輪回也一定會牢牢抓住深愛著的女人;遠走他鄉的弟弟或許遠航的途中就能在不經意間邂逅另一段愛情,而圖森,或許在遙遠的未來,會牽著愛人的手,一起行走在21世紀的王子大道上,或是在愛丁堡的城區裏找家小店來上一杯咖啡,一邊聊天一邊抬頭仰望愛丁伯勒蔚藍色的天空......

晃晃頭甩掉自己的幻想,麥卡蒂重新緊了緊懷裏沾染了自己體溫的大衣。

得快些趕去海港,在那裏,還有另一片天空等待著自己......

我的故事,將在1695年愛丁伯勒的灰色天空下安靜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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