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頭時,白雪狂舞,飛霜亂降,已成了冬日景致。
這一切在林墨汐眼中卻隻是鳳致被六偶人所圍,鳳致一刀揮出,白光中帶出血點,傷了兩個,宋天離和屈嵐應聲而倒,捂著胸口半天沒有爬起來。
六大掌門此時十指上都帶著形狀奇特的戒指,每個戒指上麵連著細細的絲線,連著早布置在鳳致身邊的六個偶人。每個人隻要牽動手指,偶人就動作起來,動作十分準確靈敏。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宋天離倒在地上,擦著嘴角鮮血,罵道:“這是什麼扶桑忍者之術,我們苦苦修習了這麼久,怎麼抬手便被姓鳳的破了冬陣。”
杜橫洛歪著嘴笑,“那隻怪你沒有學好,原本你們的秋陣就是最弱的。如何,反噬之力不好受吧。”
竟說了一陣風涼話。
宋天離氣得要命,屈嵐老實巴交說不出話更讓他覺得氣惱,便恨聲道:“老杜老杜,你別太得意,就算是終日打雁,也小心被雁啄瞎了眼。”
話音剛落,卻聽“啊”的一聲,杜橫洛已經緊捂著眼睛倒了下去,指縫中冒著鮮血,一個紅中帶白的圓球滾到自己腳邊,他定睛一看,竟然是一顆眼珠子。
就是膽子再大,宋天離一時也被嚇得說不出話,杜橫洛卻一手滿是鮮血,一手指著還安靜坐著的林墨汐。
林墨汐仍是一派高華姿態,仿佛還帶幾分關心,歎息著搖頭,“宋掌門,你可知道,東西可以亂吃,話卻不可以亂說。你看,剛剛你說的話,立馬就應在杜掌門身上了。”
杜橫洛一出事,同操冬景的另一派掌門也同他一起倒下,兩人都是死死盯著林墨汐。
蘇淺漪一邊扯著手中絲線,一邊嚶嚶笑道:“原來仙劍沒有被宋掌門封住穴道。”
林墨汐從椅子上站起來,拂了拂衣袖,步步朝剩下的幾人逼近。
操夏陣之人怪叫一聲,向林墨汐撲來,同他鬥在一處。
此時鳳致眼中卻是春日景色。
隻見雲霧繚繞,古木蔥籠,耳邊是山鳥長吟,濤聲殷殷。一個身影,便在那雨霧中,若隱若現。似雨非雨,似霧非霧,正於往日同遊蜀山之境一般無二。
清脆鳥啼中,那人緩緩轉過身來。
朝他微微笑,“阿致,你是來殺我的麼?”
春寒料峭,那人還穿著薄薄的衣衫,在風中回頭看他。
“墨汐。”鳳致的語聲輕而低。
手中的刀頓時沉重起來。
林墨汐依然對著他笑。笑得如同朝霞初升。
“阿致,你要殺我?”
鳳致凝視他,林墨汐卻隻是笑,笑得滿山的煙雨嵐嵐,都似在霞光裏消散了幾分。鳳致睜大眼,隻想那雲霧再多褪散些,再看清他幾分。即使他的模樣是一刀刀刻在自己心上的,凝視他一刻,特別是他的笑容時,心就會疼,很疼,但還是想看。想多看幾眼。
林墨汐的容顏,離鳳致越來越近。就那樣飄飄然如同仙人般,在雨霧中行了過來。滿山都是一片蒼鬱的青綠,他也是一身的淡淡的青,如同溶進了煙霧般的迷蒙。
“墨汐……”鳳致驟然覺得如同一根針深深刺入了心底最深處,痛得他整顆心都在抽搐。痛得他握刀的發顫的手也緊了一緊。
那樣深情模樣的林墨汐,以前從未見過,以後大概也不會有了。
是陣法,還是自己心中的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