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邊的夜色有些濃鬱的化不開,皎白的月光疏疏落落地透過雲層進來,雖說是六月,江梨落卻不自覺打了幾個寒顫。在剛剛使輕功飛出長青幫不久後,韓真跟梨落立刻感覺到身後追擊的影子,他們倆本計劃分開行動,由韓真飛去去引開那人,但剛跑過一個小巷子,那人的氣息卻消失了。他們在黑暗中暗自觀察許久,也不見身後有人追來。江梨落感到身後那種野獸般的追擊的感覺終於消失了,她和韓真麵麵相覷,卻也不敢多做停留,立馬朝客棧的方向飛奔而去。
在客棧前邊的小巷子,韓真守著讓梨落先進去,見梨落回房後,他才慢慢朝自己住的地方走去。梨落回到房間後,立馬令守在房間裏的櫻桃掌燈,並讓櫻桃悄悄叫來了紫米、槐花和玉竹幾人,紫米幾人知道今晚有任務,所以都隻是稍稍眯了一會兒。梨落一人坐在房間的書桌前,拿著賬本和冊子,心卻突突跳個不停,看來這次是真的高估自己了,想是一回事,真正做確是另外一回事,為什麼後麵追擊的人會突然消失了呢,難道有人在暗中協助,會是誰呢?
韓真並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繞道去找梁子辭,他腳步匆匆,看起來一臉心事。其實他心裏明白,要鏟除像孤獨傷這樣的江湖敗類,僅僅依靠官府是不夠的,長青幫在潤州經營多年,若沒有好的官府關係是很難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飛速成長起來。若是能調動江湖的勢力前來相助,估計此事事半功倍,但是這麼短的時間裏,怎樣才能做到呢,而且經過今晚的事情,他隱隱約約覺得,在潤州可能還隱藏著其他的勢力,這是一種軍人天生的敏銳,自己確實莽撞了,若是因此事連累梨落,想到這裏,韓真心裏不安起來,“不行,我們得趕緊離開潤州,自己低估了這個刀疤鬼的實力,而這背後,可能還隱藏著更大的勢力。”韓真這樣想著,加快了他的腳步步伐。
江梨落的房間了,幾盞油燈亮著,不遠處,潤州碼頭的一些燈籠也在閃著黃光,碼頭有時候趕貨,經常夜半還在忙,兩邊的燭火在夜空下顯得有些交相輝映。江風時不時吹進來,燭火上的黃光撲閃撲閃,四周靜悄悄,隻見幾位女子正端坐於兩個桌前,埋頭奮筆疾書。江梨落正在謄抄長青幫的小冊子,這個小冊子有些奇怪,上麵不僅僅密密麻麻地記錄了潤州此地官員收受的賄賂,還記滿了獨孤家在漕運碼頭走私販賣的記錄,看來這個別傷一直都在暗地裏調查這個獨孤家。槐花、紫米、櫻桃、玉竹幾個大丫鬟正在謄抄賬本,他們幾個從小跟隨江梨落,在江夫人的教導下,也有認真學過認字寫字。自從江梨落跟著江秉在衙門做一些公幹後,他們也時不時地跟著梨落做一些謄抄之類的差事。
獨孤傷此刻回到長青幫裏像極一隻受傷的野獸,在他朝兩個黑衣人追趕的路上,遇到了兩名高手,他們的武術套路不像一般的江湖人士,招式看似平凡,卻配合有度,一張一弛,竟讓自己無絲毫還手之力。獨孤傷一氣之下,準備拿出自己藏在衣袖裏的毒藥偷襲,好讓他們長長教訓,沒有料到此二人不僅立即發現了還當即卸了獨孤傷的一條胳膊,胳膊被卸的同時手臂傳來鑽心之痛,他幾乎是半跪在地上,冷氣直抽,“兩位好漢姓甚名誰,報上姓名,等我獨孤傷養好了傷,來日再報!”他幾乎用盡力氣惡狠狠地說道,眼睛裏射出一道狠厲的光,自從獨孤傷離開淩雲門後,他幾乎沒有在打架上吃過這樣的虧。
那兩名黑衣人卻相互看了一眼,似乎是用眼神打了個信號,隨即兩人便向後使了一個輕功,飛至房他們研究過自己的武功招式。這兩撥人是一起的,還是僅僅是個偶然,獨孤傷忍著劇痛在幫眾的協助下慢慢地爬了起來,他看了一眼天上的彎月,突然滿臉刀疤的臉上現出了一絲苦笑,現在賬本丟了,幫派裏倉庫損失大半,自己現在又受了傷,想必過了不久,淩雲門的人就會自動找上門來,看來,這潤州是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