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霜回過頭,衝著韓夢穎揚起了嘴角,這一次連帶著心情都好像好了許多。
韓夢穎動了動雙唇,聲音有些幹澀:“你的意思是,我爸,我爺爺都是寒族的人?”
問霜搖頭:“你這血脈是從哪裏來的我也不清楚,不過現在你的家人都死絕了,到底誰才是寒族的人已經不重要了,將你帶回寒族才是我要做的事。”
韓夢穎的眼睛陡然瞪大:“你……說什麼?”
問霜理所當然地道:“我說,你在凡間已經沒有血脈親人了,你的父親母親和爺爺都已經死了,這些年回來看你的那個考古學家媽媽和維和軍人爸爸都是別人偽裝的,大約就在你爺爺把那張絹帛當做玩具交給你的之後幾年內,都死了。你喊的爸媽不過都是一群戴著麵具想拿走那張絹帛的殺手。”
她笑得很是諷刺,似乎還在感歎,韓夢穎能在這麼多年裏安然活到現在簡直是個奇跡。
韓夢穎似乎也這麼覺得的,她不由得打了個寒噤,想想每年回家看一次自己,與自己睡一棟房子的母親其實是個要殺了自己的殺手,她就覺得自己的脖子被一陣陰風刮過,冷得滲人。
說了這麼多,問霜自認已經把該說的都跟韓夢穎說了,於是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揚起了下巴:“既然已經知道了自己是什麼人,就該跟我走了。”
韓夢穎沉默了片刻,就在問霜皺起眉頭要強行將她帶走的時候,韓夢穎突然開口:“我不能跟你走,我還在等一個人,還有這家公司,我要是走了他們怎麼辦?”
問霜不屑道:“在你擁有了寒族血脈的那一刻起,這裏的一切都不該存在,就算你離開了之後他們會流落街頭,也不需要你來操心。”說著她伸手就要抓向韓夢穎的肩膀。
韓夢穎那一瞬間就感覺自己的反應能力達到了頂峰,她下意識地躲開了問霜的這一爪,縱使肩頭的衣服被她抓爛了,韓夢穎還是驚異於自己的反應能力。
見一擊落空,問霜微皺眉頭,顯然對於韓夢穎的躲閃很不悅。她站定身子,整間辦公室的溫度驟然一降,仿佛瞬間從夏天轉化成了冬天,凍得韓夢穎都一陣哆嗦。
“你的存在本就違背了天意,如今我免你一死帶你回寒族,你卻毫不領情,那就莫怪我動手了!”問霜神色不虞,顯然是想在這裏直接將韓夢穎擊殺。
韓夢穎知道自己將這位寒族執法長老惹怒了,在明白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心裏竟然一片平靜。她不顧自己身上單薄的衣物,竟是朝著問霜跪了下去:“長老,我知道今日必死無疑,但我想求你一件事。”
問霜的手中握著憑空化出的兩柄冰劍,見韓夢穎突然向自己跪下,開口就是請求,也沒有意外,畢竟這種戲碼在之前那些個叛逃者中也出現過。她揚了揚下巴:“你說。”
韓夢穎咬了咬唇,讓自己的聲音盡量不哆嗦:“我想請長老在我死後替我等一個人,幫我看看他有沒有重新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