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開始,發生在一個叫夏城的地方。
夏城的夏天實在太熱。
就是在早晨七八點鍾,人也像是在蒸籠裏撈出來一樣,悶熱不說,還會被蒸出一身的油汗。
夏城裏某個逼仄的寓所,李岩穿了條短褲,在公共衛生間裏衝了個涼水澡,一時心神舒泰,頓時覺得涼爽不少。可是一從衛生間裏出來,熱浪迎麵撲來,汗水又涔涔而下。
李岩走出衛生間,拿毛巾在身上擦了擦,又扯開褲衩,探到下身,把洗澡時的動作重複了一遍。他把這些做完,再抬頭時,隻看到一雙怒目圓睜的眼睛正瞪著自己。
瞪著他的是一個年紀二十四五的年輕女人,長相奇醜,身段卻是極為妖嬈,凸凹有致,特別是在這大熱的天裏,又時在早上剛起,穿著輕簡,更是把美好的身材展露無疑。
這女人身材太好,李岩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色狼。”那女人鄙夷地罵了一句,甩手進了衛生間,“哐”的一聲把門甩上,又是“唰啦”幾聲把門反鎖。
“我長得有這麼猥瑣嗎?”李岩心中抱屈。
這女人叫陳靜,住在李岩對麵,兩人房間隻隔著一條過道。平日碰到此女也是下巴昂起,眼睛斜上,對李岩是不屑一顧,一副高傲的不得了的模樣。
李岩抑鬱,就這樣生的眼白上翻、眼角上扯,嘴唇微翻,皮膚粗糙(雖然還算白淨)的一個奇醜無比的女人,也不拿正眼瞧自己,這他媽的活得真是窩囊,這樣人生還有神馬意義?
※ ※ ※
李岩抱著一肚子鬱悶,出了寓所,穿過幾條醃臢的巷子,到了大街。
街上行人很少,僅有的一些人也是行色匆匆,都掐著時間去上班,以免遲到。
這時間都快八點了。
路過天橋,李岩胡亂地把手裏的幾個包子塞進嘴裏,眼睛斜瞟了一眼坐在橋下的的一個老乞丐,手伸進兜裏,掏出身上僅剩的一枚硬幣。他把硬幣夾在拇指與食指之間,使勁一彈,看也不看,那硬幣便在空中劃出一個完美的拋物線,“哐當”一聲,落在了老乞丐的身前的瓷碗裏。
勁道兒、角度和弧線拿捏得恰到好處,李岩心裏頗為自得。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開始發覺自己變得異常,自己的眼力聽力、嗅覺味覺變得出奇的好,前幾天,他那近千度的近視眼鏡便被他扔進了垃圾桶。
不隻於此,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四肢也變得格外輕盈敏捷,強壯有力,整日的精力充沛。就是那根肋骨,也變得格外霸道,不但是每天早上搖旗呐喊,平時就是稍遇春色,偶有碰觸,也立馬變得興奮不已。
暗地裏,沒事他也會偷著樂兒,以為自己說不定哪一天就可以內褲外穿,右手前舉,左手貼著大腿,翱翔天際,消滅罪犯、打擊邪惡了。不過樂完之後,通常他都是自失一笑,因為他明白,自己這隻不過是人到青年,精力太過旺剩,卻又無處發泄罷了。
他倒是有些自知之明。
再說那硬幣砸在瓷碗裏,把瓷碗砸出了幾道裂縫。此時,一個詭異的情景出現了,那老乞丐拿起瓷碗,撿起硬幣,那幾道裂縫便以極為迅速的速度重新愈合,就如這幾道裂縫根本就不曾出現一般。
那老乞丐更是朝李岩詭異一笑,一閃身,便消失不見。
這些事情實在詭異,不過李岩急著要去上班,已經走到了前麵,這些情景當然是沒有看到。
“哎,小弟,小弟別走啊。”有人在李岩身後招呼,一口的江城口音。
李岩扭頭,見了這人,大吃一驚。
卻見這人接著說道:“哇,不得了啊不得了,你有道靈光從天靈蓋噴出來,你知道嘛,年紀輕輕的就有一身橫練的筋骨,簡直百年一見的練武奇才啊,如果有一天讓你打通任督二脈,你還不飛龍上天,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警惡懲奸,維護宇宙和平這個偉大而光榮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好麼?”
李岩把眼前這個衣衫襤褸,說了一大通似曾相識對白的老乞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又撇眼掃了掃四周,沒有發現攝影機,也沒有看到周星星,心裏這才踏實,終於可以斷定,自己眼前的這位老乞丐,竟然也是星星同學的影迷。隻不過,你拿這忽悠小孩的段子來忽悠我,也太不厚道了吧?我就長得有那麼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