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塔矢,再借一下你家的電話。要打給媽媽,嗯,還有佐為……”繼而像遺憾的歎氣,“晚上不能去森下老師那吃飯了就算了,明天一定會被和穀罵我讓他一個人麵對茂子……”
塔矢知道進藤在職業考試期間就已經以進藤光妹妹的身份去過了森下老師家,被森下家的小女兒森下茂子纏著問了許多刁鑽問題——這是進藤告訴他的。她也受和穀之邀重新加入了和穀家的研究會,和穀當時的原話是:“你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把藤原也一起拉過來~”——這件事也是進藤告訴他的。
重生後的進藤光,好像喜歡事事都向他報備。
塔矢淡淡看那雖然在唉聲歎氣但眼裏卻寫著快活的少女,道:“你們倒是很快混熟了。”以新身份。
“那是。”進藤得意的笑,他見了那笑卻有些不舒服。
那些人待她的態度如此自然,沒有生疏——所以,不止他一人發現了她就是“進藤光”吧?隻是不說破,彼此心照不宣罷了。
隻有某個為自己“換了個身體照樣吃得開”而自鳴得意的人還蒙在鼓裏。
你的日子過得可真悠哉。他想,看到那已成少女的人又撥了個電話,對電話那頭的人喊:“佐為,我跟你說啊,今天雨下好大,我和塔矢都淋濕了……”
嘰裏呱啦。
他一直都奇怪進藤光這人怎麼會一開話匣子就關不上,碰上感興趣的話題那孜孜不倦尋求甚解的勁頭和緒方先生的連環追問有得一拚,後來大約明白是這人熱情的天性所致。(?)
和自己總是保持距離的與人交往不同,進藤的個性更平易近人,所有認識進藤光的人沒一個討厭他的。哪怕爭吵,也不可能真正憎惡——正如塔矢亮,不是麼?
他看著那個人講完電話掛下話筒,走過來說“這種下雨天要靠什麼打發時間啊”,那種期盼他回應又故作漫不經心的神態。他忽然想到,兩個人的夜晚,似乎也不錯。
於是他微笑了,輕道:“來下棋吧。”
後來他才知道,她那時亮晶晶的眼神不隻因為他的邀棋,也因為他頭一次不掩飾的關心。
——你對我啊,不是皺眉就是繃著臉,老是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表情,讓我很難受誒!就算表情有時候會柔和一點也是變化非常非常小的,那是你第一次對我說擔心我回家太危險讓我留宿的也!
——……我有說我擔心了嗎?
他皺眉問道,良好的記性告訴他自己根本沒吐出過那個詞。
那個人看著他輕輕笑起來,像陽光灑落發出的輕靈之聲。她拉住他的手,像抱孩子一樣輕柔的摟住他肩膀,還煞有介事的拍著他的背說——
我就是知道啊,你眼睛裏有寫的,很清楚哦……笨、塔、矢。
※
“38度半……確實是發燒了。”
冷靜的讀出取下的體溫計上的數字,塔矢亮看向除了臉整個身體都藏在被子裏的人。
唯獨露出來的臉也是紅彤彤的仿佛熟透的紅富士蘋果,那個人在被子裏頭蠕動兩下,半睜的迷蒙眼睛形如棄狗,還在呐呐的為自己辯解:
“我不知道怎麼回事,真的……呃,塔矢,我可不可以別蓋兩層被子?有點熱的說……啊,當我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