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的類型很特殊。

陳宏這個案子如果定不了案,那麼不僅僅是對於偵查機關有壓力,就是對於檢察院裏,壓力也不會小。

付誌把卷宗放在桌子上,疲憊的仰麵靠在辦公椅上,對於辛健的話皺起眉:“還有三天。”

最晚明天他會把重新整理好的卷宗送到法院。

現在他隻希望情況不會加劇演變下去……偏偏大飛在外麵興風作浪的,他們也無可奈何。

之前院裏有其他人出去取證,還被幾個流氓混混圍堵了。

雖然後來報警,性質上定為了搶劫。但是後來付誌專門去詢問了一趟搶劫犯的背景,不出意料,是大飛的人。

這群人接下來會幹出什麼事,真是難以估計。

歎口氣,付誌揉了揉眉心,一臉的煩躁。

辛健看著他的樣子,斂目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站起來把卷宗遞過去:“你現在最該做的事是休息……”

平時一天恨不得能睡12個小時的人,現在成宿成宿泡在辦公室裏,身體上也吃不消。

付誌睜開眼睛坐直身子,沒怎麼去看辛健,隻是很輕的點了下頭:“嗯。”

然後伸手過去接卷宗。

辛健本來是打算把卷宗放下就走了,沒想到往旁邊側的時候剛好絆到了付誌的椅子,身子不穩隻能下意識的去扶桌子,手就剛巧疊在了付誌的手上。

就跟被電到一樣,付誌整個人往後縮了一下。

屋裏的氣氛瞬間變得很尷尬,辛健對於付誌這麼強烈的反應皺了下眉,對方卻隻是臉色難看的抿了抿唇,閉上眼睛。

他並不想搞的這麼神經兮兮的象個娘娘腔,隻是純粹的本能反應。但是,很莫名的,付誌突然衍生出了一股很強烈的自我厭惡感。沉默了很久才緩慢的出了一口氣,他調整好心情盡量不去看辛健。

反而是他對麵的男人憋不住了。

辛健本來準備離開的腳步硬生生的停住,然後他用手抹了把臉,滿臉的煩躁:“付誌,咱倆還是談談吧。”

再拖下去,兩個人都得成神經病。

付誌沒有立刻回答,有點木然的愣了一會兒,然後點點頭:“說吧。”

“那天晚上……咱倆都知道,是意外。”

至少,會發生那種事,是最初誰都沒有想到的。

付誌冷笑了一下,沒吭聲。

“怎麼說都是倆大老爺們兒,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

辛健說的,基本上也算是事實。

付誌也知道沒什麼大不了的,不要說那天其實隻是辛健“出手相助”,哪怕是最後發展的再脫軌一點,也一樣能用藥物這個借口搪塞過去。

起碼自欺欺人不難。

但現在問題的所在,就是他們兩個明明都很清楚,這借口是用來應付自己的。

抬頭看了辛健一眼,付誌並不知道現在的他是怎樣的一個表情:“辛健,你說的跟我們上床了一樣。”

語調很嘲諷,還有點無奈。

他爬了爬頭發,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下來:“其實我沒事,真的。隻要你別想太多,這件事對我根本就不算什麼。”

“但是你這兩天都在躲我。”

“是你躲我……”

付誌看著辛健:“我避開你,是因為你給我的感覺是你需要時間和空間。”

那天夜裏,哪怕是光線並不充足,他也看清楚了當時辛健的表情。

意外,尷尬,狼狽,抗拒,或許還有別的什麼,但是這麼複雜難解的局麵,顯然已經讓辛健這種人感到足夠的糾結了。基本上,付誌還是第一次看見辛健那種反應。

而那是針對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