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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子轍知道靳如肯定是病了,韓尉他們又不是傻子,他自知失言,道:“明天就會有消息了,你再等等.”
王夙夜到底忍住了怒意,隻是神色依舊冰冷:“聽聞李適白與你聯係了?”
趙子轍點頭:“今兒我還跟他見麵了呢!就是韓尉的人明處沒有一個,暗處誰知道多少?想說點有用的話都不方便.三天前,他忽然自曝的身份,你媳婦兒又在他們手裏,我估計韓尉已經打算行動了.”
王夙夜斂眉,許久道:“如果他要行動,也就是最近了,過年的時候防衛總會鬆懈一些,人心也相對的浮躁一些.”
“元宵節那天!”趙子轍大驚,“難怪他要李適白這個時候暴露身份,是想趁著我一頭熱的時候抓了我吧!”
幸好他是提前認出了李適白,不然要是現在才知道,他肯定要鉆進套子裏去了.
“把地圖拿過來.”王夙夜道.
把榮城臨近的州縣看了一遍,最後落在了臨樂這個地方,城前有條大河,四周大山環繞,是個極佳的選擇.前有河可以阻擋京城的軍隊,後麵有山以防偷襲,但即便沒山,後麵是榮城又怕的了什麼?
如果韓尉把自己的軍隊全部帶走,那麼榮城就得靠著趙子轍手裏的兵力來守衛,想去追擊韓尉絕無可能,倘若羯族人知道了大周內戰的消息趁機來犯,以趙子轍的兵力還不一定能抵抗得住羯族.
“榮城距臨樂來回不過一天的功夫,先派人去查看,”王夙夜對他說,“你明天到軍營裏,仔細著韓尉的動向.”
趙子轍點頭,又聽他讓景陽回京去通知唐國公,做好隨時調兵的準備,便等著景陽出去後,才說:“這麼大的事兒,你不回去?”
“我就這樣空著手回去?”王夙夜瞥了他一眼,“我此次來是要帶她一起回去的.”
“可你就這樣不顧大局?”趙子轍惱了,“兒女情長的!這哪還像你!”
王夙夜哼笑一聲:“子轍,你還不明白嗎?人這一生除了為家就是為國,如今我有為國,所以聽你的意見找先帝遺子繼承大統,可我也得為我自己.尋常的名門望族,在官場上遊走一生,除了為實現自己的抱負,也為自己的後人鋪好一條路,但我卻不能,我這輩子除了宦官王夙夜這個身份,還能是哪個身份呢?”
趙子轍不語,這就是他跟王夙夜的區別,他是真的太監,所以不管發生事,這輩子都這樣了,所以一心一意在國事.王夙夜不是真的太監,他可以脫去這個身份,隻是脫去宦官這個身份,他也做不了官,但可以做回自己.
趙子轍長嘆一聲:“好了,你先休息吧!”
實話來講,他能不羨慕王夙夜嗎?太監的歸宿最終也就是老死宮裏,而這貨隻要了結此間事,日後就可以逍遙自在.怎地當年就不讓他遇見個知恩圖報的人呢?罷了,隻怪他入宮時才六歲,別人就是想幫他也肯定瞞不住,若不是後來先帝登基,他跟著人好好學了發聲,這會兒子隻怕說話也是細聲細氣的.
他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的咽喉,沒有男人該有的喉結,便又嘆了一聲,要他也是個假太監,現在估計和王夙夜的選擇一樣,反正再怎麼勞力也隻是個太監,史書可不會把功勞往太監身上算,必然是要歌頌那些正經官員.
王夙夜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睡,來到榮城離她一步之遙卻不能立刻見到她,倒是比在京城裏更沈不住氣了,居然一直在生病,前兩次應該是真的身體不適,也不知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他費了那麼一番功夫才把她的身體調好了一些.
醜時末,看著丫鬟給靳如餵了藥後,李適白才去休息,剛出了門就見韓尉在外頭的院子裏,他驚詫的走上前道:“這麼晚了?侯爺為何這裏?”
韓尉揮手讓家丁下去,這才道:“聽聞你從外麵找了個女大夫,還說醜時末需要服用一劑藥,我好奇所以就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