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隻想好好過我的生活,努力工作,讓衛叔和衛嬸能省點力氣,安享晚年。
"那麽我呢?我還是你的樂楊哥麽?"樂楊握住了我手裏的筆,激動地看著我,問。
我掙脫了他的手,接著寫,我不想再一次去麵對以前的痛苦,有些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誰也沒有必要再去追究什麽,所謂的後悔,所謂的不得以,所謂的補償,都不過是對於自己心靈上的安慰,能好過一些的,隻有犯過錯誤的那些人,你不是被傷害的人,所以你永遠無法體會他們心裏的苦。
"林毅......"樂楊的口氣開始顫唞了,"那天你被胡建國從高家趕出來的時候,我就在你的旁邊偷偷地看著你。"
聽到這裏,我不禁有些想笑的衝動,難道每一個人都一樣,對於別人的不幸,都能用一種旁觀者的角度去欣賞,去看待麽?
"你別誤會!我不是抱著在看戲的心態在注視著你,而是......而是......"
我沒等他說完,已經猜到了他的答案。
同情。
"那時候,我很想上前幫你一把......可是,可是我怕你當時見到我,隻會更加恨我......我,我不希望你恨我,真的,林毅,我把你當成很好的朋友,很好的那種!可是......可是我弟弟住院,要動手術,我需要錢,我們家的條件你也知道,就當......你就當是幫我一次,好麽?"
我看著他的眼睛,忽然覺得很累了。
還要繼續糾纏下去什麽呢?不如就這樣吧,我本來也沒有什麽朋友,樂楊的本性本來並不壞,他能看重我這個所謂的朋友,我已經知足了。
良久之後,我點了點頭。
"那......那我能再問你一個問題麽?"樂楊又說。
"你......還喜歡高帥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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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幾乎沒有猶豫,直接搖了搖頭。
因為我相信,高帥這個名字,在還有不知多久的將來,我終將遺忘。
"不管是不是真的,林毅,我希望你早點忘了他。他已經訂婚了,你們以後也不會再有任何交集,如果你繼續執著,那麽受傷的,也隻有你自己而已。既然你已經不生我氣了,那我就還是你的樂楊哥,我要對我弟弟的幸福負責。"
我看著樂楊認真的眼神,心裏忍不住再一次湧出了一點點的溫暖。
不管這些是真的還是假的,我所感受到的是我從未體會過的親情,一天比一天多一點,我堅信,這些幸福,會讓我一生難忘。
樂楊哥已經畢業了,現在是這裏一所中學的老師,他的弟弟過兩天就要接受手術,具體得了什麽病我並不清楚,但是聽樂楊的口氣,手術的成功率應該挺高的,我們喝完茶以後,我把我的地址告訴了他,他也給了我他的聯係方式,還說以後有機會一定會經常來找我。
我笑了笑,寫下了幾個字遞給了他:如果可以,最好是帶著他的弟弟一起來找我。
他看到了以後,哈哈地笑了起來,說一定,一定。
和樂楊分開以後,我再一次回到了報攤,我和衛叔衛嬸用文字簡單介紹了一下樂楊,我告訴他們,樂楊是我以前的輔導老師,教過我不少知識,以後也許會經常來家裏串門,衛叔衛嬸笑著說,隻要是我的朋友,他們都會歡迎。
看著他們眼角的笑紋,我感到了深深的滿足。我用筆在紙上一筆一劃地寫下了幾個字,謝謝你們,衛叔,衛嬸。
衛嬸摸了摸我的頭,說我是個傻孩子,他們還要感謝我的幫忙才是,我搖了搖頭,緊緊握住了衛嬸的手。
吃完了晚飯,衛嬸拿了些橘子給我,她說多吃水果對身體有好處,可以潤喉,可是剛剛說完這句,她就連忙停住了,我猜想,她一定是後悔說出潤喉這個詞了,畢竟,對以一個啞巴來說,可以潤喉的東西,並沒有什麽吸引力。